江岳鸣刚刚下楼,楼道旁的小二就笑眯眯的朝着丁毅这桌走了过来。
当他看到桌上的碎银时,脸色瞬间大喜,两眼闪着精光,一把抓向了碎银。
正要抬起手时,却被一只浑厚的手掌捏住了手腕。
正是笑吟吟的丁毅。
“等一下。”
“客官,您还有何事吩咐?”小二赔笑道。
“不知这一桌酒菜还有我那一桌,一共多少钱?”
“客官,您是问这个呀。这价钱早就算好了,给您抹去零头,两桌一共七百文钱,这一两银子可以兑得一千钱,足够了。”
说完,小二就挣了挣手,可是丁毅依然没有放开。
“既然只需七百文钱,余下的三百文就快些给我找来吧。”
丁毅手上一松,小二登时退了两步。
“可是,刚刚那位大侠,他不是赏……”
丁毅摆了摆手,打断了小二。
他说道:“他行他的大方,我做我的节俭,又不冲突。省钱嘛,这事不寒碜。”
说完此话,丁毅拍了拍腰间的短刀,脸色一片潮红。
是的,他之前还在为早上损失了四两银子而发愁,如今有这送上门的三百文钱,又岂会放过。
小二自叹一声倒霉,这江湖之人他可不敢轻易开罪,于是便抓着碎银,郁闷的下了楼。
不多时,就见他带着三百文钱,走上楼,摆在了桌上。
丁毅拿出布袋,将铜钱一枚一枚的装了进去,接着又将布袋揣进了怀里。
小二撇了撇嘴,转身就欲走开。
这时候,又听到了丁毅的喊声。
“等一下。”
小二疑惑的转过身,就见丁毅右手在怀里摸索,似是寻找着什么。
几息之后,丁毅抽出手来,站起身,将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赏你的。”
小二闻言,顿时喜笑颜开,弯腰去拿。丁毅轻轻挪开手掌,露出了底下孤零零的一枚铜板。
“哈哈哈哈。”
丁毅并非睚眦必报之人,但也是少年心性,喜欢意气用事。这小二刚刚误会过他,要不是江岳鸣在此,恐怕还要辩解一番,现在有此机会,他倒不介意戏弄对方一把。
畅快的笑完之后,他便在小二的怒目下,飘飘然下了楼。
唯余那双目似火的小二,愤愤的站在那里,咬牙切齿。
……
离开饭馆,丁毅看了眼天色,此时已到黄昏。
晚霞映照天边,连成绯红一片。
丁毅精神困乏,沿街闲走,找了家客栈,住下了。
坐在客栈房中,看着周围简陋的陈设,他就已经有些后悔了。这样一间房子,住一晚竟然要十二文钱!
他在想,是不是不应该为了嘲讽别人,赏出去一文钱,即便再少,那也是一文钱啊!
丁毅转念又想,嘴角不由笑起,摇了摇头。自从赔了四两银子之后,他就变得有些抠门了。
夜阑人静,月明星稀。
洗漱完后,丁毅躺在床上,眼神渐渐迷糊,睡意朦胧,进入了梦乡。
……
翌日。
丁毅坐在床边,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他朝窗外看了一眼,此时正阳当空,这一觉竟然睡到了午时。
“都到这个点了,这一觉属实是睡够本了。”
丁毅轻笑着从床边坐起,打湿毛巾,擦了把脸。他现在精神抖擞,昨日的疲惫已经一扫而空了。
收拾好行李,出了客栈,丁毅随意找了家路边摊,点了两碗清汤面。
汤面下肚,丁毅打了个饱嗝儿,又坐在长凳上细细思量起来。
“昨日相逢匆匆,只顾着喝酒吃肉,谈天说地,倒是忘记问了,这周围可有值得一去的城镇。”
“唉,可惜了。”
丁毅暗暗自责,昨日看到酒肉,他就忘了正事,只顾着听那江岳鸣讲述过往经历,连自己的事都忘了。
“算了,今日就在城中走走,明日再行启程,去其他地方看看。”
做好了打算,丁毅站起身,沿街走了一圈。
在桥边的一株柳树下,丁毅摆开架势,扎着马步,练起了拳脚。这武功修炼他可不敢轻易落下,要想达到碎石之境,还需要像这样苦练十几年呢。
桥边行人不绝,他的这番举动,倒是吸引了几名儿童驻足,跟着有样学样,也是别有一番意思。
一个时辰后,丁毅并拢双脚,擦了擦额头。
那些跟着习练的儿童早就受不了枯燥,三三两两的跑走了。
丁毅对此并不在意,背起行囊过了桥。
桥对面是一条宽敞的街道,路面铺着青石大砖,两侧矗立着豪华商铺。不远处,还能看到一些四四方方的院落,那是城中达官显贵们的居所。
道路上行人不多,大都行色匆匆,看上去非常忙碌。
“噔噔!”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那声音急促悠长,还夹杂着骏马粗厚的喘息。
不多时,就见一辆马车飞奔而来。
散落的缰绳抽打着地面,发出了“哔哩啪啦”的轻响。
骏马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