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急促的嗡鸣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丁毅从二楼翻身跃下,几步奔到了药田边缘。
“是你!”
丁毅瞪大双目,趁着惨白月色,看清了内应的真实面容。
正是杂役弟子钱富!
听到声音,钱富猛然一惊,手臂轻抖,差点没握住短刀。他神色匆匆的抬起头,就看到了丁毅惊讶的眼睛。
“呵呵,丁师兄。”
钱富抱了抱拳,肥厚的脸庞挤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他的眼睛左右微瞄,左脚也跟着后退了半步。
“师兄还真是舍得,为了逮到我竟是在药田里安放了符箓。”
钱富笑着摇了摇头,他已经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不错,这是我刚刚购买的预警元符。只要大肆破坏药田,就会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我也希望是自己猜错了,没想到这药园之中,还真有刘端的内应。事实摆在眼前,钱师弟可还有什么解释。”
丁毅面容严肃,随即拔出了腰间短刀。
他的心中也是颇为复杂,毕竟一同生活了两年之久,彼此熟悉,也算有了一丝同门之谊。
不过略一思考,他的心底猛然一沉,这次钱富破坏药田也就罢了,药园中有这样一个不安定因素,若是在他熟睡之时,趁机偷袭,那他可就欲哭无泪了。
想到这里,丁毅不禁目露凶光,斩灭了那一丝情谊。
就在这时,冯五也急匆匆跑了出来,他的头发散乱,上身刚刚套上半件外衣,看着眼前的二人,眨了下眼睛,一脸的问号。
“你们这是…”
看到冯五出来,钱富眼前当即一亮,还未等冯五说完,他的脚下猛一用力,便朝着冯五疾走而去。
对上丁毅,他自恃没有太大把握,若是有冯五这个人质在手,想必能安然逃出去。
看到钱富出手,丁毅冷哼一声,立刻施展飞云步拦截。
他早就预料到了此种情况,又岂会让自己受人威胁。
不过两步,他就已经到了钱富身侧,出手就是狠辣的一刀。
刀身散着丝丝寒影,瞬息而至。
“铮!”
钱富举刀格挡,刚一交手,他就败下阵来。
此刻,他的双目大睁,眼中满是震惊。
双刀交汇之际,似有千斤之力压迫,他的手微微一颤,短刀未能握稳,立刻飞了出去。刀光划出一条明亮的直线,经过脸颊,留下了一道殷红的血痕。
只此一击,他就已经败了,败的如此彻底。
实力差距之大,犹如天堑。
丁毅表情冰冷,神色未有任何变化,这一击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未曾修行前,他就已是个中好手,更不用说现在了。
没有丝毫停留,丁毅立刻摆出钉铲指,打在了钱富侧身。
“啊~~”
钱富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翻在地,他的肋骨瞬间断了几根,全身一阵麻木,再也使不出力气了。
一击即成,丁毅收回了手掌。
刚刚那一手,他特意收了力道,否则全力施为,定会打掉钱富半条命。
现在留下此人性命,就是要给宗门一个交代。
“钱富,事已至此,你可认罪!”
丁毅收回短刀,双手背负,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他已经不是刚出村子时那个单纯的小屁孩了,该展现自己的气势时,也绝不含糊。
“认罪?”
“哈哈哈哈。”
钱富艰难的抬起头,他的脸上满是泥土,头发散乱,双目却是一扫阴霾,变得大而明亮。
“想我钱富,在药园里兢兢业业,何曾得罪过一人。丁师兄,你扪心自问,为何我会落得如此田地。”
“你们修士,法力通天,不施劳作,为药田付出心血的还不是我们这些杂役。”
“在宗门,辛苦劳作也就罢了。明明我没有惹事,为何会落得此种下场?”
“你们清高,你们了不起,为何要逼迫我一个区区凡人,我就是一个杂役,招谁惹谁了。”
钱富越说越激动,说到动情之处,不禁潸然泪下,泪水混杂着泥土,将脸面染花,一眼看去,犹如落魄的乞丐,让人心生怜悯。
看到钱富的样子,丁毅心中微微一颤,想到了自己。
他也不过是修士中的底层罢了,还未加入宗门,就中了毒心老人之毒,和钱富的遭遇何其相似。
都是兢兢业业之人,他们没有惹事,为何总是被人针对。
想到这里,丁毅心中叹息,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你走吧。”
丁毅背过身去,不愿意再被钱富影响。
“师兄,你…你刚刚说什么?”
钱富一脸讶色,擦了擦泪水,看着丁毅的背影,甚感意外。
“在我改变心意前,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从此之后,我们再无瓜葛。”
“师兄,你……”
钱富终是听明白了,他低下头,又暗自摇了摇头,眼神落寞,带着一丝后悔。
“多谢师兄!”
轻轻吐了口气,钱富忍住疼痛站了起来,他朝着丁毅抱拳,之后便迈着沉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