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傅司渊走进病房,姜柔便停止哭泣,闭上眼睛开始装睡。
可是护工同傅司渊说她刚才还在哭呢,便不能再装睡,干脆睁开眼睛,望着窗外,发呆。
傅司渊轻手轻脚走到病床边,瞧见姜柔两只眼睛已经肿成小桃子,他的心脏蓦然一滞。
他强忍着心痛,弯身蹲在床边,去抚摸她的发顶:“柔柔,昨晚你就没吃几口东西,肚子一定很饿了,我们去吃早餐好不好?”
姜柔怔怔望着他,泪水再次氤氲。
她内心百感交集。
昨晚,她真是恨极了他,怨极了他,只想等姜继业成功将她救走,自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可是她成功逃走,姜继业怎么办呢?
她第一次想逃离傅司渊,当时还不知道姜继业对她深藏的父爱,她自然可以寻找机会自救,一走了之。
可是现在牵扯到姜继业。
她之所以策划怀孕,不就是为了拯救姜继业的命吗?
亲情父爱已经成为她的枷锁,诚如常易所说,如果她得知真相依然不顾父亲的安危,那她也就不是他认识的姜柔了。
姜柔决定再赌最后一次。
赌傅司渊是不是真的狠心到要杀死他们的孩子。
赌傅司渊许诺在她生日当天会答应她任何一个愿望,到底作不作数。
只要有一丝拯救姜继业的希望,不到最后关头,她都绝不放弃!
姜柔知道,傅司渊对她的泪水没有抵抗力。
当傅司渊话音落下,她的泪珠便簌簌掉落下来。
傅司渊愈发心如刀割,他连忙拿过纸巾为她拭泪:“求求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姜柔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强迫自己停止哭泣。
傅司渊见她真的不再哭泣,又柔声问:“我抱你去吃早餐好不好?”
姜柔没有答应,但是也没有拒绝。
傅司渊只当她默认了。
他连忙将她打横抱起,向会客厅走去。
傅司渊将她放到沙发上坐好,问她想吃什么。
姜柔只是盯着琳琅满目的食物发呆。
她不答,傅司渊便自作主张,喂她。
姜柔从始至终都没有闹脾气,十分配合,傅司渊喂她什么,她便吃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悲痛的原因,孕吐加重,原本早餐还可以勉强正常进食,此时吞咽异常艰难,每吞下一口,胃里便翻江倒海。
不过才吃了几口食物,姜柔就忍不住恶心的感觉,想呕吐。
她正准备往卫生间冲,傅司渊已经将她抱起来,大步流星冲向卫生间。
姜柔跪在马桶边呕吐,傅司渊就蹲在她身边,一下一下帮她顺着后背。
这一次并不是干呕,刚才吃得那一丁点东西,全部都悉数吐了出来。
吐出来,舒服不少。
傅司渊扶着她走到洗手台,用一次性纸杯接好清水,服侍她漱口。
那个对她处处体贴入微的二十四孝好男友又回来了。
只是,姜柔的心,也麻木了。
回到会客厅,姜柔刚坐下,傅司渊便拿来一只垃圾桶放到她的脚边,温柔说道:“再想吐,就直接吐垃圾桶里。”
姜柔没有回应。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再让傅司渊喂她吃早餐,她将白粥放到自己面前,小口吃粥。
光吃白粥,自然是没有什么营养的,为了肚中的胎儿,姜柔强迫自己吃其他食物。
可是呕吐越来越厉害,直到最后泪花都冒出来。
傅司渊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的脸色渐渐阴沉起来,都怪那个本就不该存在的孩子,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姜柔就不用遭受这样的苦楚。
傅司渊声音凉薄说道:“打掉他,你就不用再遭受这份痛苦了。”
姜柔握着勺子的手蓦然一紧。
身躯再次不可抑制颤栗起来。
她要忍住,她不能再吐了。
这个孩子并没有带给她痛苦,相反,他是她的希望。
姜柔仿佛要证明一般,她夹起一只烧麦塞进嘴里,大口吞咽。
烧麦是全部吞进肚子里了,可没停留三秒钟,她再次抱着垃圾桶吐得昏天暗地。
最后,万千委屈恐惧袭来,她终于跪在地上纵声大哭。
傅司渊脸色阴沉到极致,他为她擦干净嘴,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不吃了。”
他说完,便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
总共没吃几口东西,还几乎都被她吐出来了。
不吃东西,就没有营养,没有营养,腹中的胎儿怎么发育呢?
姜柔痛哭流涕道:“你放我下来,我要吃东西,我要吃东西……”
傅司渊脸色越发阴沉,他没有理会她,抱着她走出会客厅。
姜柔终于忍不住,主动低头。
她抱住傅司渊的脖颈,水光潋滟的双眸可怜巴巴瞅着他,卑微哀求道:“司渊哥哥,我求求你放我下来好不好?我没吃饱,我真的没有吃饱,你让我吃东西好不好?”
傅司渊依然没有理会她,只是抱着她回到病房,将她放到床上躺好。
他转身便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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