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急切地想要打开瓷瓶看看,忙凑到裴清辞耳边,小声说:“殿下,是我,慕青,我从杨淑妃宫里拿了一只青花瓷瓶,我怀疑里面有东西。”
裴清辞一怔,立刻干咳一声说:“雀一,你先退下,孤要缓一缓再去御书房。”
雀一没有任何疑惑,立刻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慕青撕掉了隐身符,抱着那只硕大的青花瓷瓶,吐出一口浊气说:“快看看,这底下都藏了什么东西。”
说着话,她自己已经把青花瓷瓶倒过来。
“哗啦啦——”
里面掉出来不少的东西。
其中,有几包药粉、瓷瓶,让慕青眼神一闪,随手拿起来看了看。
外面有标签,像是什么‘噬心散’、‘诛容’、‘绝嗣’等字眼,一眼可以看出来,都有什么用途。
“倒是想不到,杨淑妃在花瓶里面,藏了这么多的宝贝啊!”慕青哼了一声,这位可真是不显山不露水,一个人顶十个人。
“诛容是什么?”裴清辞眼神一冷,个别的名字他看不懂,但多数的一眼就能看出来,那里面装着的药粉是何用途。
“哦,就是能让人毁容的毒。”慕青看到他面色不太好看,抿唇问:“怎么,你有见谁忽然之间毁容了的吗?”
“没有直接毁容,就先是脸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点,太医请脉说是食用了过敏食物所致。但后来,越发严重,脸上的红点长成了脓包……”
看他皱眉的样子,慕青猜,他可能看到了那人脸上红点变成脓包的过程。
“这就是了,定然是中了诛容。”慕青拿起那只瓷瓶,拧开了瓶塞,嗅了嗅,她哼笑着说:“还真是的歹毒至极!”
“将人毁容了不说,还要满脸起脓包,流出恶心的脓汁,整张脸溃烂……”裴清辞一脸的怒容,实在是他亲眼所见受害之人的凄惨模样,心里面对这杨淑妃厌恶到了极点。
“这诛容内服外用,都可以达到同等的功效。也就是说,只要往洗脸水倒一点,或者在其食物里撒一点,十二个时辰之后,脸上便会起红点。”
慕青顿了一下又说:“倘若刚好有时疫,还会被误以为是感染了时疫。”
“是,当初那位梁婕妤,就是这种情况。适逢梁婕妤的父兄刚从巴蜀回京,因赈灾有功,父皇便准予他们进宫和梁婕妤一家团聚。”
“三日后,巴蜀传来加急文书,说是时疫蔓延……”
“梁婕妤的父兄被问罪,她本来是跪在御书房外面求见父皇,孤当时要去御书房给父皇送午膳,亲眼看到了她脸上的红点点……”
裴清辞不想去回想当年的事情。
那对于一个八九岁的孩童来说,太过残忍和惊惧。
最后一次见到梁婕妤的时候,她整个人半疯了,脸上还长满了恶心又恐怖的疙瘩脓包,里面流出绿色的脓汁,凄厉地嘶喊着。
裴清辞本就身体孱弱,连续做了三天的噩梦,直接就高烧昏迷了半个多月。
还是天子请了皇禅寺的住持大师,在宫里念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往生咒,裴清辞才熬过来。
“梁婕妤?看来,想要查清楚杨淑妃,到底是从何处得来这么多歹毒阴狠的毒药,还是要查从前的事。”慕青若有所思地说。
“此事交给孤,你不用担心。”裴清辞抿唇说:“孤的身体,可还要指望你。”
这是觉得她操心的事情多了,暗示她,只需要把所有精力用到他身上的意思吗?
系统:【哼哼,你开心就好了。】
慕青:哪冒出来的呀?
系统:【债见!】
“太子殿下尽管放心,您的身体交给臣女,用不了三个月,保证让您体内所有毒素都清除干净。”
慕青干咳一声说:“就是,这么多年,五脏六腑已经被那些毒素破坏了。还需要慢慢地调养,要至少一年,才能逐渐恢复。”
“既然知道了杨淑妃私藏这么多禁药,我先把她这只花瓶给还回去,你让人去追查从前的事情,到时候来一个人赃并获!”慕青想了想说。
其实慕青觉得太麻烦了。
如果是她的话,直接让杨淑妃把那些毒药挨个试一遍。
咦,这么想的话,是不错。
慕青重新贴了隐身符,把青花瓷瓶收起来,就离开了东宫。
返回杨淑妃宫里的时候,她正火急火燎地指挥着坠儿,让她继续在花瓶最下面掏一掏。
“娘娘,奴婢真的已经够到最底面,确实什么都没有。”坠儿被使唤地满头大汗,右手拿着一根竹竿,在花瓶底捅来捅去。
听着竹竿和瓷器撞击发出的刺耳声音,杨淑妃更加烦躁了!
当初她初进宫,因长得最出挑,被梁婕妤故意刁难,罚跪了两个时辰。
险些把自己的膝盖废掉。
一怒之下,就给梁婕妤下了诛容。
哪知道刚办了事,就有点儿后悔了。
毕竟,这一查,就能仔细地查出来,事情和她脱不了干系。
谁知,老天都在帮着她。
梁婕妤父兄赈灾的巴蜀之地,竟然发生了时疫,而他们竟没能提前做好应对,害得七座城池都陷入了时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