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三四月的天气,山上始终还有些许的寒气,只听得钟声咚咚咚的响彻整个寺院。后山处的桃花开的正热闹,风一吹,花瓣飘散在寺中的各个角落。
这普陀寺向来都是香火鼎盛之地,求子、问姻缘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这幽静的寺院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寺院内檀香的香味儿浓郁,和着桃花的味道,被风裹进怀里。碰在人们的鼻尖上温润柔和,似给予的祈愿祝福。
寺内大殿上一位妇人正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在祈祷着:“弟子诚心虔拜送子娘娘,保佑夭氏婉芝早日有孕”。她诚心诚意三拜起身,点了铭香插到香炉中。
一位师傅走过来,对着这位妇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手中的珠串晃了下,传出寺庙独有的禅声。
“愿施主所求皆所愿”。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话的时候,那位妇人似乎心中的一块儿石头落地,豁然开朗。
钟声袅袅,时光在指缝中似流水汨汨而过,转眼间已一年过而有余。
今日,一年一度的乞巧节……
溪风镇集市上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平时不怎么出摊的商家也趁着如此良机,兜售陈年杂货企图赚得盆满钵满。
红丝带、戏水鸳鸯、并蒂莲等这些象征着爱情美满的物件销售的最快。很快便都系在了月老庙的姻缘树上以祈求能有个好的姻缘。
与这张炔成荫轻松热闹集市氛围不同的,是溪风镇的夭府。整个府邸处于紧张兴奋激动又忙到死的状态。
夭老爷夭正清焦灼的等待着,丫头、家仆忙成了一锅粥。
夭老爷走来走去,焦躁不安,一副心急如焚的神态可是也难掩心中的那份喜悦之情。
“啊……”
一阵阵疼痛的喊叫声袭来,叫的人撕心裂肺。
一位妇人紧紧咬着牙关,试图让自己再使出一些力气。她头发散落着,胡乱贴在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鼻翼一张一翕,原本一副花容月貌的脸庞已经变得有些泛白。
只是急促的喘息着,嗓音早已沙哑,双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透的床单,手臂上,青筋暴起。
肚子如针扎似的疼痛,一阵一阵的疼痛感仿佛要把她的意识给吞没了。
一年前,普陀寺所求果如所愿。
“孩子要出来了……”
“快,端热水来,剪刀……夫人,使劲啊,使劲儿快出来了,头出来了,加油再加把劲儿夫人,,快了快了”,接生婆婆急急切切的喊着。
暮色起天边的斜阳渐渐露出羞红的脸颊,只见屋顶之上的天空也被铺就成宛如美丽画卷的人间仙境。五彩斑斓的霞光萦绕着,纠缠着,拥抱着,层叠又相互交错着,而后红似火烧云般铺染了整个天空。红的诱人,美得犯罪。
一声啼哭……
夜幕降临,连同夭府也热闹了起来。
……
“七七,你这个小顽皮啊小心点才好都十一二岁了一点姑娘的样子都没有”,母亲苏婉芝温柔软语的说道。
夭七七微微回头一笑朝着母亲吐舌故作淘气状,便自顾自的蹑手蹑脚的向着假山一路往上攀爬,不管苏婉芝说了什么,她只是一耳听一耳冒了。爬至假山顶处,更是小心翼翼的双手擎着半开状“啪”一声扑了上去,只见一双翅膀扑腾一下便飞走了。
夭七七似心有些不甘,失落落道“你这只小云雀也要飞走,不肯留下来陪我玩儿,总有一天我会捉到你的,哼…”。
转眼已晌午,日头高高的挂着,热的晕晕沉沉的。
听的远处有人喊到“小姐,该吃午饭了”。
夭七七用手放置额头上,好遮挡着阳光以看清来人,并未等她看清一张清晰的不能再清晰的脸凑到了她的眼前,原来是“讨人厌”的又来了。
“小姐,快点儿吧,老爷、夫人都等着呢”,乌语麻利爽快的说道。
自夭七七出生便由乌语来照顾,这乌语细心妥帖可唯独这嘴上没个把门的爱唠叨。打从夭七七记事起,便每天听她叨叨。
有一点逾矩之事便念叨着:“小姐,不可如此,老爷若是知道了定会家法伺候的”,弄的夭七七是耳朵都听的起茧子了。遂给她取了个‘鸟语’的外号,一心觉得得亏了她这名儿,不如叫‘鸟语’算了每天唧唧喳喳配她倒挺合适。
夭七七这一上午只顾玩耍是有些消耗过度,腹中虽不至饥肠辘辘颇是有些饥饿感,便‘嗯’了一声独自快步走去,乌语跟在后面又是一嘴的啰嗦。
走至饭桌,夭七七撷了一把凳子便坐下了。母亲苏婉芝伸手用手帕在她额头拭了拭:“瞧,你这满头大汗,着了风着凉可怎么是好…”。
夭老爷夭正清则满脸严肃的说道:“你这丫头就知道疯玩儿,长大了我看哪家公子敢要你,还要不要嫁人了”。
谁料夭七七起身伏在夭正清的背上扣着他的脖子撒娇道:“没人要正好,我伺候爹爹、娘亲一辈子啊!”
“你这丫头,就会哄你爹爹高兴,你看人家的女儿乖巧听话,钟灵毓秀的,再看看你,每天只知道痞耍,女儿家,多读些诗书,学些女工针织总是没错的”虽是一番斥责爹爹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