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七七递过去一记眼神,那眼神里分明写着:‘无聊’,两个大字。
径直向前走去,嘴中不时喃喃低语道:“脆骨丸,三珍包,酱香小肘,脆皮豆干……”夭七七摸着下巴思量了半晌,硬生生将这些店铺的匾额瞧的生出了些许娇羞。
忽得停住脚步一个转身,险些撞在她身后那人的怀中。仅毫厘之差夭七七复又稳稳的站定。
身后那人眼眸中滑过一丝失落,片刻后又死灰复燃般燃起亮晶晶的目光:“夭七七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啊?这走个路平地里都险些摔跤,真也是有你的……
你把我拽出来莫不是真的要和我私奔?”
夭七七见怪不怪,并没有理会他的话头。想来这种话听得多了,耳朵也被磨了一层厚厚的老茧。
走了这么久,不知道爹爹,娘亲还有否生气,总得找个什么哄他们开心。
娘亲,好哄。
爹爹嘛?便拿些吃食堵上他的嘴好了……
夭七七一眼搭上一家挂的金灿灿大字匾额的店铺,剥开阻挡在她眼前的这座人肉大山,移步到了一这家店中。
这店原来是一家首饰店。
榕枫跟了进来,一眼望去全是女子,便又怯生生的退了出去,忽的抖落一地的小疙瘩。
曾记得不久前也是这样进了一家店,里面也都是这般一水的姑娘。榕枫掐了掐自己的脸颊,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
还是非礼勿听,非礼勿看……
嘴中不住的念叨,少时,兀得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坏了……
我莫不是得了什么女人恐惧症,见了女人扎堆就想躲,这可怎生是好?
未几,夭七七从店内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包裹的甚是精美的锦盒。垂眸望了眼这锦盒,捏着的手指紧了紧,嘴角挂上一似甚是熨帖的笑意。
榕枫故意凑近夭七七几分,咦没有了那种紧张的感觉。
如此试了几次他才确定,自己没有不正常。他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慢慢溢出一缕叹息,恢复了之前的松快之感。
看了夭七七眼手中的东西又幽怨的望了眼夭七七:“你这是又拉我来做苦力了,我就知道有好事你绝对是想不到我头上的。”
嘴上甚是不情愿的抱怨,脚却甚是诚恳的跟在了夭七七身后。
一条街逛下来,七七八八一堆全都压在了榕枫的肩头。
夭七七甚是满意的看了看盖过榕枫那张招桃花的脸,和煦一笑,“这下,挨打应该是避免了,不过唠叨总还是要唠叨上两句的,无妨!”
榕枫晃晃悠悠的托着这些东西,脸颊贴着某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盒子,“七七,你这都买了些什么东西?只不过是回家?你怎么搞得上门做客似的?”
俄而,榕枫一激灵。
“你这不会是替二老女婿,你那未婚夫婿准备的聘礼吧?”
夭七七额头冒出一阵黑线,脑子里仿佛有百八十头驴咆哮而过……
榕枫侧着脸颊很不凑巧的没能捕捉到夭七七此时的表情,手脚并用的喊了几声。
夭七七哭笑不得的站在原地,颊上却是一抹红晕若璀璨盛开的海棠一样娇红动人。她从未深入想到过这儿,只不过是想着能哄得爹娘高兴,免了对她的责罚。
没有想到榕枫这一句话,反倒是显得她着急想嫁人,竟还自掏腰包添嫁妆,如此卖力把自己嫁出去的姑娘委实是没有。
榕枫艰难的移着脚步,得已与夭七七并肩而立。
一只脚踢了踢夭七七的脚尖:“夭七七,日后若是再上街,我看你还是带这个麻袋比较省事?”
夭七七未来得及反应,榕枫接连又踢了她几下:“七七,你把我左侧腰带里的东西拿出来……”
夭七七疑惑的看了眼,开始动手去摸。
“这个?”
夭七七扥出来一截金黄相间的绳子。
“不是……”
夭七七接着摸索,这次扯出来一丝帕……
榕枫眼神瞥了一眼,“也不是……”
夭七七重新给它塞回去,“你这腰带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你装着这么些东西上路?”
伸手在他腰带里翻了一遍这次拽出来一只小小的抽绳布袋……
“哎,对了,对了,就是它。”榕枫一口叼着布袋抽绳的一端,一边嘴中念念有词。
不时,那堆东西全都消失不见了。
“东西呢?”夭七七眨了眨眼。
榕枫提着那小小的布袋在夭七七面前晃了晃,“都在这儿呢。”
夭七七伸手捏了捏那袋子,却全然没有装东西一般,空空如也。顺道晃了一晃……
榕枫立马阻止道:“这灵宝袋可是为了装芫芜灯师父才特意给我,好隐匿它的气息。
不想如今竟是便宜了你这些个吃食。”
夭七七办了个鬼脸:“不知这东西可能将食物储存多久?不妨我再多卖点……”
榕枫一把扯过夭七七的手腕:“我的夭大小姐,见好就收,见好就收……
……
幽宅,浮曲阁。
幽白支夷着下巴,半卧在塌上,面前的一卷摊开的书被风吹乱了几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