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诉的这样卖力,饶是见惯了
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顾言慎始终没有开口。
就当谢南笛希望逐渐破灭之时,顾言慎忽然抽出了被她抱在怀里的手臂。
垂头,低眉睨着她,薄唇微张,缓缓吐出几个字,“我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谢南笛耳朵里,却犹如千斤巨石一般,重重砸在她的心口,将她整个人击得粉碎。
果然......
顾言沉闭上双眼,垂在膝盖上的双手逐渐收紧。
他一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果。
阿慎一旦知道真相,就绝不会放过南笛。
一边是兄弟,一边是妻子,顾言沉从未觉得自己处境这样艰难过。
忽听李队喊了声‘带走’。
他再也压制不住内心如波涛般汹涌的情绪,厉声一呼,“等等!”
顾言沉睁开双眸。
常年存在眼底的温和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冰冷森然。
饶是坐在轮椅上,周身的气场也不比面前任何一个人矮半截。
沈和一旁看着,头一次感觉到他与顾言慎竟这般相像。
以前见到顾言沉,虽然和顾言慎五官相同,但气质却是天差地别,说是两个极端也不为过。
可今日见了,才知道顾爷爷从前为什么会把家族大权交到这位三少手中。
“李队。”
顾言沉眼睫微抬,他声音不大,却带着无边的压迫,“你们说是我太太动手杀了人,有证据吗?”
“当然。”
李队丝毫不怯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A4纸展开,“人证就在警局,他已经亲口供出了谢小姐的名字,这是逮捕令。”
闻声,顾言沉轻轻一笑。
连看都没看那张逮捕令一眼,依旧气定神闲的凝着他,“我太太出身渝平谢家,四年前嫁我为妻,莫说渝平市内,就算是外省,也不知有多少人听说过我太太的名字,你说嫌疑人亲口供出了她,焉知不是嫌疑人在有意污蔑呢?”
谢南笛似是没想到,一旦出了事,最后相信她,护着她的人,竟然还是顾言沉。
一时跌坐在原地,怔怔愣愣的望着他。
彼时,李队从下属手里接过一张画像展开,上面的人与谢南笛有九分相似。
说是黑白照片也不为过。
“这是通过嫌疑人的描述,由我们的画像师画出的人物肖像。”
李队将画像重新卷起来递回去,“三少,如果谢小姐没有和嫌疑人接触过,嫌疑人怎么可能会描述的那么精确呢?”
他早已做好了万全之策。
证据确凿,辩无可辩。
顾言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目光幽幽,回首时,谢南笛从中看到了四个大字:无能为力。
瞬间,一颗心彻底跌进了谷底。
谢南笛面如死灰。
忽然,尖锐的刺痛从小腹处传来。
谢南笛下意识捂了上去。
与此同时,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白光。
整个人死灰复燃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两步跑到顾言沉膝前半跪着,“对不起阿沉,是我骗了你,都是我的错......”
谢南笛抬头抹着眼泪,“在医院那天,我确实见过警察所说的那个人,你还记得当时我说我要去洗手间,但是去了很久的事情吗?”
顾言沉自然知道。
那时候,他还以为谢南笛出了事。
“那次,我说我去给阿慎和你买饭了,其实是骗你的。”
谢南笛吸吸鼻子,“那天我刚离开重症病房,就被那个人给挟持了,他说他受人之托,想结果了老太爷的命,可你们把医院守的水泄不通,他没有机会下手,所以需要我的帮忙,我知道这件事犯法,所以不敢答应,更没有和他一起去害人!”
从刚才的咬死不认,到现在承认与嫌疑人之间有过来往,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她的话,莫说是警察,便是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存了疑心。
李队清了清嗓子,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你说他杀害老爷子是受人之托,那么是受谁所托?”
“我不知道......”
谢南笛使劲儿摇着头,“那个人没有告诉我这些。”
“是吗?”
一直跟在顾言慎身边,始终不曾开口的沈和疑了声,“既然你早就知道他要害老爷子,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而是眼睁睁的看着老爷子被害?”
“因为我不敢啊!”
谢南笛眼底蓄满了泪水,“和和,我没有你那么厉害,我害怕......那个人威胁我,他说,如果我敢说出去,就、就要了我和孩子的命......”
孩子?
沈和倏然睁大了双眼,与顾言慎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眼底讶色几乎溢了出来。
顾言沉更是大脑一片空白。
张口结舌,半晌,才颤着声调问她,“什么孩子?”
“阿沉......”
谢南笛破涕为笑,眸子中流露出几分母亲独有的光辉,“我怀孕了,你知道吗,我们又有了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