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北辰银行大厦前,土光敏夫默然地站着,即便失了势,但他的司机、保镖一样不缺。
保镖静静地站在旁边,见土光敏夫要上去,随即开口:“土光先生,要我跟您一起吗?”
“不,你们在下面等我!”
“麻烦你们了。”说着,土光敏夫还跟这些工作人员鞠了一躬,要知道以前的他向来不会如此。
或许知道自个要面临怎样的屈辱,土光敏夫的步伐很慢,但终归是要走到灯火阑珊处,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审视。
“是土光先生吗?”
“细川君让我在这里等您!”赤坂丽笑靥如花,心中也为夏言的胜利而开心。
“有劳!”土光敏夫点了点头,犹如行尸走肉般走进了电梯厅。
赤坂丽帮他按好电梯,示意他一人进去:“土光先生,上面有人接待!”
“谢谢!”明白这个女秘书应该就是夏言的禁脔之一,不跟他同时上电梯,或许也是为了避嫌吧?
胡思乱想间,电梯门已经缓缓打开,外面站着的则是几个剽悍的保镖。
梅田启之看着这个老头,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容光焕发的老头现在就像是换了个人,颓丧无比、眼眸无神。
“土光先生,我们需要确保会长的安全,还请配合下,可以吗?”梅田伸出双手,显然是要搜身。
“好吧......细川君还能怕我个老头子?”土光敏夫不甘地举起双手,梅田亲自上前搜身:“还请见谅!”
“请!”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梅田示意他可以进去。
门口两个女人,姿色倒是颇佳,但土光敏夫早已经没有了其他心思,只想夏言能划出个道道来。
“会长,土光先生来了,我给你们泡茶。”
奈奈手里还有工作,浜田朱里则帮着他们泡茶起来。
怔怔地看着茶盏,土光敏夫许久都没说话,等到朱里走出门,土光敏夫才缓缓开口。
“细川君,还请饶恕我们的冒昧!”
“冒昧,你们这是想要我的命!”夏言眼神凶狠,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土光敏夫撕碎似的。
“说说吧!你们当时是怎么打算的?”
“后续我们会将东芝操作的痕迹擦除,然后再向米国情报部门举报。”土光敏夫此刻分外光棍,言语中异常的坦然。
“哦?真是让人意外,我以为你们在运输途中就会出手!”
“呵呵,细川君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土光敏夫好奇地反问道。
“你猜?”夏言抖了抖腿,才不愿告诉他真实情况。
“再说这些没什么意思!”
“你今天来是什么事情?你也知道我很忙!”夏言笑着翘起了二郎腿,言语中也没几分客气。
“如何才能饶了东芝?”土光敏夫的眼中多了几分祈求。
“你应该去求米国人!求我有什么用!”夏言一口回绝道。
“细川君不用拿这话搪塞我!”
“您在米国人那里的影响力我们都知道,甚至这次的事情应该是细川君捅出去的吧?”
“为什么不保持美苏间的战略均势?这对霓虹有好处啊!”土光敏夫的话就是这么矛盾,刚刚还说是为了对付夏言,现在就转成为了霓虹考虑。
“肢解东芝,如何?”夏言冷笑着追问道。
“不行!东芝是我的心血,绝不可以,绝不可以!”
“细川君,有没有其他方案?”土光敏夫激动不已,脸色已经涨得通红。
“要是米国人提出肢解呢?”夏言冷然。
“细川君,东芝是霓虹制造的骄傲啊!”
“关我什么事,你们这些只知道躺在功劳簿上睡觉的老东西,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细川君,求您了!”土光敏夫转念给夏言跪下,彻底抛去了自己心中的矜持、尊严。
办公室内陡然沉默,只有墙上挂钟秒针转动的“哒哒”声。
两人互相对视着,两代霓虹财界强人仿佛在比拼自己的意志,谁也没有转过头去的想法。
土光敏夫终究是老了,半分钟后,他低下了高傲的脑袋,看着自己跪着的模样,轻叹两声,重新站起。
“罢了,细川君既然不愿意帮忙,那就算了,只当我没有说过这话!”土光敏夫拍了拍膝盖,脸色如常,仿佛刚刚失去的不是自己的面子。
“我相信土光先生会再回来找我的!”
夏言已经预料到了结局,凯西那个老家伙可不是善茬,在他担任中情局老大期间,相应的预算可是增加了好几倍,钱从哪里来?还不是......
东芝恐怕就是他盯上的第一只肥羊!
米国的封杀不会结束,甚至来自米国或霓虹的催逼越发严峻,一直支持他的三井财团也换了话事人,他能撑多久呢?
眼前这个小狐狸虽喊出了拆分的话,可万一他拖着不办,东芝的境况定然会越发糟糕。
“我给土光先生指条明路,你可以去找铃木首相,他为人厚道,或许能帮帮你!”
估计现在这会铃木善幸也是满头大包,米国的指责、外加苏联的进逼,关键选择的地点还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