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父子若是听了汪广洋这番话,估计会大为懵逼,随后便是抽刀砍死这个阴险的家伙!
我们父子俩包藏祸心?
你那张嘴到底是用来说话的,还是用来放屁的?
煽动王宣反叛,此刻又主动向徐达泄露情报。
如此前后不一的行为,实在是让人很难理解,汪广洋到底想要干什么。
徐达闻言,猛地皱起了眉头,沉思片刻,深深的看了汪广洋一眼。
“去将昭勇将军请来。”
汪广洋满是忧虑的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
找季秋?
找他干什么啊?
让咱们安南伯好好摸鱼不行吗?
“大将军,此事紧急,不若早做...”
“不急。”
徐达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静,似乎一点也没有把王宣可能反叛的事放在心上。
“昭勇将军思虑过人,眼光独到。”
“等他到了,你再细细的说上一遍王家那边的情况。”
“我先听听昭勇将军的建言,再做定夺。”
汪广洋:“......”
你确定季秋来了之后,会耐心的听我把话说完?
上次他就敢指着我的鼻子骂,这次过来他要干什么,我都不敢想啊!
直觉告诉汪广洋,如果现在军中有人能够察觉出自己的计划,这个人一定是季秋!
汪广洋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十六岁的季秋如此忌惮。
可能是陈友定归降时,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轻易便瓦解东南士族的手段,给汪广洋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哪怕朝中大臣都认为这件事是刘伯温策划,但汪广洋总感觉,平日里没心没肺,彷佛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季秋,远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也正是因此,汪广洋才会想要借刀杀人,干掉季秋。
至于季秋到底有没有这份本事,不重要。
汪广洋觉得他可能有,那季秋就必须消失。
这群人连朱文正都敢阴谋陷害,再多一個季秋,也是无妨。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汪广洋忽然发现,自己竟是开始抗拒,甚至是畏惧正面对上季秋。
何其荒唐?
这小子也配让我如此紧张?
深深的吸了口气,汪广洋将那股莫名其妙的畏惧驱逐出脑海,又拿出忧心忡忡的表情,等待着季秋的到来。
片刻后,帅帐外响起一阵不慌不忙,尽显从容的脚步声。
“大将军,我真受伤了。”
“您咋还不信我...”
季秋刚掀开帘子,便看到了一脸忧色的汪广洋,没说完的俏皮话立刻咽了回去。
这老小子怎么在这?
“文和,你终于来了!”
汪广洋主动上前,抓着季秋的手臂,情真意切的说道。
“我也不想打扰你养伤,只是情况紧急,大将军又想听听你的意见。”
“文和莫要怪罪啊!”
眯了眯眼睛,季秋没有打断汪广洋的话,静静地看他表演结束,这才不咸不淡的开口道。
“汪大人说笑了。”
“您可是大明的贤才,国之栋梁,平日里多有劳苦,如今更是为了大业,远赴齐鲁。”
“我怎么会怪罪您呢?”
不动声色挣脱开汪广洋的手,季秋看向徐达,疑惑道。
“大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莫非是王家父子有异心,欲要作乱?”
此言一出,汪广洋极力控制着面部肌肉,不让自己露出震惊的表情,心中猛吸好几口凉气!
这小子,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是怎么猜到的?
徐达也是大为侧目,惊讶的看着季秋。
“文和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一听这话,季秋知道,自己猜对了,随口道。
“出征之前,老师曾经叮嘱过我。”
“王家父子颇有野心,不会轻降。”
随即,季秋仿佛想起了什么,赶忙补充道。
“这...这是我另一位老师叮嘱的...”
“你们知道的,是左丞相他老人家...”
闻言,徐达一挑眉毛,没说什么。
汪广洋却是大为震惊,心说李善长竟还有如此远见?
平日里真是小瞧了他啊!
见二人并没有对自己的说法,表示出什么异议。
季秋这才松了口气。
季秋记得很清楚,正史中,明军并没有与元军于淮水爆发激战,战事初期的进展非常顺利。
王宣,王信父子,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宣布归降大明,随后叛乱,被徐达轻易镇压,不到两个月便收复了齐鲁全境。
从这来就能看出来,徐达对于王宣父子是多有防备的。
为了以防万一,季秋还准备在大军将动时,找个机会提醒一下徐达,顺便往李善长身上,再扣个黑锅。
咱们季总旗的老师,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而且老盯着刘伯温一个人祸祸,季秋也是于心不忍,也该让李善长担负起老师的责任了。
这就叫可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