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寂静无声,井野终于下定决心,放手一搏,直接下令突进,活捉八路。
嘭——
井野举起发出进攻命令的手落下,响起的不是皇军们英勇无畏的冲杀声,而是柯尔特M1911击锤激发子弹的巨响。
点四五英寸口径的子弹,中近距离射击之下,几乎爆掉了半个脑袋。
可惜——赵义活动被柯尔特震的微麻的左手,刚才瞄准的是倒提指挥刀的井野。
一个鬼子在扣动扳机的前一刻移动位置,撞上了枪口,替井野去见了埋在地下的明治天皇。
脑浆混合着血液溅在半步远外的井野身上。
井野脸上一热,眼睁睁的看着只有半個头的军曹在自己身前扑倒,脑壳里的血液盛不住,溢流出来。
毛骨悚起,硬咬牙根,手里的南部十四指向赵义,枪口闪现火焰。
砰砰砰砰砰砰砰!
所有鬼子同时调转枪口,瞄向开枪的赵义,扣动扳机。
一枪即出,赵义当即伏地翻滚,避过一连串夺命的子弹。
弹着点散步在赵义周围,跳起一簇簇土雾。
他没有耽搁,向预先选定好的遮蔽物运动。
他只有一个人,面对一个班的鬼子和一个排的伪军,死是一定的,但死也要死的有价值。
接近时在脑海里预定好的进攻路线,足够他把手里两把枪的子弹全部宣泄出去,以死换伤,打疼这支搜索队。
侧着身子躲在树后,已经有鬼子从两面包抄过来。
剧烈的呼吸使得胸口不停起伏,赵义架住手腕,抬起枪口。
砰!啪!嘭!
扣在扳机上的食指还没动作,忽然响起一阵枪声,枪声很杂但却连绵有序,四面八方围过来。
缝着两粒黑扣的灰色帽子,在远处隐约起伏,随着枪声靠近。
“独立团老八路出山啦!快跑!”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呼啦一声,伪军掉头就跑,鬼子的刺刀在面前明晃晃的拦着也挡不住。
帽子、鞋跟跑掉了顾不上捡,汉阳造七零八落的往地上一扔,身上挂着的子弹袋也在跑路的过程中摘下来。
土八路没见过世面,看见枪弹就不追了,只要把命逃出去,还能再找日本人要。
整一个排三十多人一哄而散,冲散鬼子的包围阵势。
纷杂的枪声越来越近,已经能看见一个个矫健的人影跃进,系着利落的绑腿,面庞黑瘦刚毅,透露出顽强和不息。
树干中枪的声音不再密集,赵义闪身而出。
右手横握驳壳枪,拨成连射模式,枪口自左向右,借着子弹出膛后的冲力,进行扫射。
左手拿柯尔特,重点照顾被伪军裹挟的鬼子,精准收割侵略者邪恶的生命。
双手震动之间,准星里的鬼子和伪军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赶来支援的八路追上来,对着逃跑的鬼子伪军穷追猛打。
“停下,你们这些混蛋给我停下,反击,反击!”
南部十四式再也没有往常的威慑力,任凭井野怎么破口大骂,平日里看见枪就瑟瑟发抖的皇协军此时置若罔闻。。
嘭——混乱中,一声枪响很突出。
怒骂呵斥的井野身体猛地一滞,僵在原地,额头上多了一个弹孔,汨汨地往外流血。
睁着不甘的双眼,被子弹冲击的力量带倒。
军官死了,军曹死了,鬼子再也没有了抵抗的心思,完全放弃反击,跟着伪军逃跑。
丝毫不顾及大日本皇军形象,武士道精神也在死亡的威胁前烟消云散。
只恨娘没多生两条腿,跑不过这些丢盔弃甲的支那人。
顺着弹道轨迹溯源过去,汉阳造被一双嶙峋的手握住,以标准的射击姿势抵在肩上。
上弹,拉枪栓,瞄准,扣扳机,一气呵成。
王大双手持枪,眼里的呆滞完全消失,射击动作规范的像是教科书里的插图。
“这头猪怎么又摸上枪了!”顺子气急,也从地上捡起伪军扔下的汉阳造,对着逃跑的背影放枪。
张小米人小鬼大,六斤多重的汉阳造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
费力地端起来,摇摇晃晃的瞄准,一枪打出去,不知道擦没擦上个倒霉鬼。
……
“同志你好,我是独立团警卫排排长,郑同。”
面前的八路干练利落,年轻的面庞黝黑,一双眼睛明亮纯净看起来和赵义年岁相差不大。
浑身充满蓬勃的力量,有一种不屈的精神头。
像是破土而出的草芽,即使大石压在头上也绝不屈从,用尽全力往上顶。
郑同“欻”地并脚跟,敬礼,眼神炯炯。
“郑同志你好,我是青山镇游击队队长,赵义。”赵义抬起手掌。
郑同紧紧握住赵义手掌,语气亲热。
“老赵,你真行!要是没有你,这支鬼子搜索队我们肯定吃不下来。”
“老郑,你可别寒碜我,要不是有你,我们今天都得交代在这。
赵义叫出一句‘老郑’,没有感觉到半点陌生,反而十分融洽。
“我可不是说大话,没有你,我最多把这支鬼子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