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村庄,多数院落都荒着,只有少数有人起居的痕迹。
村庄外,涌进一队队列整齐的战士。
灰色军装,白色绑腿,风纪扣系得严严实实,军容整齐。
打头的是跟在黄大风身后的六连传令兵。
进了村,径直往游击班休息的院落走去。
“……鬼子训练有素,就算领头的死了,也还有副手代替指挥。治安军和伪军不是鬼子,怕死惜命,只要局面稍微吃紧就逃跑……”
院子里,赵义做着总结性发言。
批评与自我批评,吸取错误经验,总结优胜经验,是一支队伍发展壮大的不二法宝。
“啪啪啪!”
半开的门扉外传来一阵掌声,迈进一只蹬着皮鞋的脚。
“赵队长总结的很到位,想得比我这个连长还要全面。”
“黄连长?”赵义站起身,“有事?”
“有。”黄大风点点头,一挥手,门外的六连战士涌进来,进了门左右分成两队。
将游击班包裹在内。
不待赵义开口询问,黄大风眼睛瞟过地上的枪支,说道。
“赵队长,经杨干事审查,你们游击队五个人里,有三人背景复杂,短时间内无法验证。
最近根据地情况特殊,需要对你们进行禁足,希望你能谅解。”
“我们配合根据地同志的一切行动,我们的枪……”
“你们的武器暂时封存,等团长政委回来,会重新还给你们。”
黄大风明显地松了口气。
游击队只有五個人,可是火力一点也不弱,机枪、驳壳枪、手榴弹。
身上的子弹袋和弹药盒也都鼓鼓囊囊,显然弹药也是充足,如果发生矛盾,有极大可能会出现伤亡情况。
顺子和张小米对赵义的话没有一点反对。
八路军是讲道理的,身正不怕影子斜,肯定不能冤枉人。
倒是孙麻子,握着机枪有点抵触,也知道自己土匪出身,又当过国民党,在八路军队伍里是个异类,不舍的交出机枪。
“喂,同志,我这把捷克式是卖命换来的,你们可小心点,别碰坏。”
接捷克式的是个挂着笑的青年,熟练的端在怀里。
“我十九岁就跟着队伍走南闯北打天下,打过的子弹比你见过的都多。
别说捷克式,光民三都打报销过两挺,肯定给你伺候好了。”
等手下的人将游击队的枪支弹药收起,黄大风举手敬礼。
“赵队长,绳子就不给你们绑了,还请你们不要走出这个院子。”
黄大风的原计划是游击队的人肯定有不满情绪,所以提前让传令兵回去叫人。
要是敢对抗,直接下了他们的枪,绑起来关禁闭室。
两三天给一顿饭,饿不死就行。
一进门,却是被游击班的火力震惊了一把。
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
没想到眼前这个硬朗英俊的游击队长完全配合,避免了一场冲突事件,随之改变想法。
“明白,黄连长。”
黄大风带着人离开,门口留下了两个岗哨。
院子内恢复寂静。
张小米继续和寅三蹲在地上画各种时间的表图,没受到任何影响。
王大一如既往的呆呆傻傻,木着眼睛发愣。
赵义靠着墙角晒太阳,继续复盘和总结。
一场战斗包括方方面面,火力对比、战术布置、敌情我情……完全总结所有经验,一下改正所有错误不可能。
只能力求尽可能全面的吸收经验,不断改进。
顺子没了枪,又开始招孙麻子。
“土匪,来跟顺子爷爷过过招。”
“孙子才跟你过招……”
一上午悠闲的晃过去,期间寅三给游击班带了一次饭。
门口的岗哨也换了一次人。
午后阳光斜照,暖融融的令人犯困。
赵义靠在墙角,睡得精满神足,睁开眼,顺子和孙麻子斗得正紧。
两人都是从实战中得来的野把式,不求好看,但求实用。
你来我往,拳架脚踢。
一个如南山争食虎,一个似北海斗珠龙,拳脚带风,招招凌厉。
赵义猛地一起身,“来,谁跟我练练?”
顺子最先摆手,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谁强谁弱心里都有数,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孙麻子则是两眼放光,“赵大队,先说好,我要是赢了,你不能给我穿小鞋。”
“那不能。”
“好,我来!”孙麻子谨慎的走近。
赵义同样小心靠近。
“赵大队,以前寨子里大当家的世代习武,教过我两招,你可小心了。”
“别扯这些没用的,放马过来。”
所谓打架,就是击倒敌人。
而击倒敌人,就是令对方丧失行动能力。
大致有两种方法,破坏重心和击打痛点。
男孩从小野到大,也从小打到大,赵义在无数次野仗里总结了一套自己的东西。
孙麻子脑海里浮现当初在白家大门前,被赵义一枪格掉大刀,顶住喉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