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照松间,潺泉流石下。
杜国富递出一白黄的线状本。
“我们县大队的队员分布广泛,来自全县各个村镇。
前段时间,我们发挥优势,各个队员回到村里,记录了本村本镇、邻村邻镇所有大小汉奸的情况。
有假投汉奸,实际上给群众以方便做好事的。
有真投汉奸,帮助鬼子欺压凌辱、欺负百姓的。
还有土匪、地痞、流氓做出的坏事。
好账、坏账全记在这儿,你看看。”
赵义信手接过,翻开第一页,自右向左竖写着详细的信息。
某某,籍贯何处,家有几口,于何年何月投靠日军,在某地担任何职位,曾做过坏事几桩,好事几桩。
后面写着明确的时间地点,以及所做事情的经过。
“好!”
赵义重重合上账本,“我们就拿这本账开刀,只要是欺压群众的,一個不留!”
“我们县大队发挥人员优势,收集全县汉奸做事的消息,及时提供给你们。”
两支队伍终于再次合起手来做事。
杜国富兴奋的摩拳擦掌,游击队的本事强的没边,一个班就能阻截住小鬼子一个小队。
两支队伍联手,就算没有山里的老八路镇着,怀义县内的汉奸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赵义呼地一下站起来,“老杜,饭就不吃了,我们这就动身,回去准备,尽快动手。”
“好,你准备从哪一个开始动手?”
“就从第一个开始,周家营保长,黄恩宝。”
……
赵义在岩穴深处找到顺子和麻子,看见两人围着摩托车猛吸个不停,人都傻了。
“你们在干嘛?”
一声断喝,两人抬起头,摇摇晃晃的站不稳。
“哥,你怎么来了?”
“怎么有两个赵大队站在那儿?”
两人晕晕乎乎,像是喝醉了酒。
“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赶紧跟我走!”赵义无奈。
“土匪,别吸了,哥叫咱们呢。”
“姥姥的,不叫我吸,你怎么还吸?”
两人晕转着,你一拳我一拳。
噗通,噗通。
两人接连倒在地上。
噗通——第三声响,一直在一旁默默不停猛吸的王大力随后倒下。
刚改变主意不在县大队这里吃饭的赵义,不得不再次改变主意,等这两个货好转之后再走。
进山口前,如同灯塔一样伫立在白地上的炮楼。
伪军列成一排,个个低头缩首,像是受到了惊吓的鹌鹑。
“董排长,我对你非常失望!”看守车队的鬼子小队队长,一巴掌拍在董排长肩膀上。
董排长一个激灵,哆哆嗦嗦的解释,“太君…我……”
“皇军把驻守炮楼的重要任务交给你,你却带着部下醉酒,你就是这样给大日本皇军办事的吗?”
“太君,这次实在是意外,我们也不知道八路会挑这个时候来进攻。”
董排长矮着脸,猛地站直身体,翻手敬礼,手掌朝天。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一定以后竭诚给皇军办事,滴酒不沾。”
“……”
“太君,救命啊太君,快来救命!”
壕沟铁丝网外突然传来一声哀嚎。
一个满身黑土混杂血迹的黑褂衫汉奸,右手抓着枪,肩膀上带着一个耷拉着脑袋的鬼子。
鬼子肚腹上一个血糊糊的大洞。
“太君,就是他,是他把酒带进炮楼里的,我们没能及时支援战斗全是因为他!”
董排长一看见崔庆才,立即来了精神,指着大喊。
鬼子小队长看到崔庆才背着的人影,瞳孔一缩,昨天夜里击退八路之后,小队失踪了一位皇军,一抬手。
“把吊桥放下。”
一队鬼子立刻迎出,从崔庆才手里接过被击毙的日军。
这是赵义和崔庆才商量好的。
崔庆才的汉奸身份不能随意暴露,继续维持住侦缉队副队长的身份,才能给游击班提供最大的帮助。
县城那边有张大米替游击班注意鬼子情况,鬼子如果有什么大动静,能够及时的汇报。
在县城之外,诸多汉奸中,游击班同样需要一个眼线,监视各据点与各村镇侦缉队、便衣队。
所以,赵义去处理摩托车,崔庆才则带着鬼子身体回到炮楼。
“太君,昨天夜里这位太君带着我去追八路,结果遭到了八路伏击,太君他被八路毙了!”
崔庆才跟在鬼子后面过了吊桥,一下跪趴在鬼子小队长脚边,放声哭嚎。
“太君,你不要信他,是他带酒进炮楼故意灌醉我们,说不定也是他勾结的八路!”董排长指着崔庆才,呲牙怒目。
这时候,谁对谁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推卸责任,把自己的锅甩到别人头上,摘干净自己,抹黑别人。
“老董,我好心带酒肉来慰问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崔庆才,你还装?都是你的责任!”
鬼子小队长冷冷撇了一眼董排长,扶起崔庆才。
“崔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