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恩宝嘴唇哆嗦,牙齿打战,全身抖如筛糠。
“好汉饶命,我愿意拿出一半家产……”
砰——
枪声惊响,黄恩宝肥腻的脸上,恐惧战栗的表情凝固。
七九二子弹穿过脸颊,留下一个血淋淋的空洞。
肥胖的身体重重摔倒在地上。
“顺子、麻子,把他拖到正门,找绳子吊起来。”
肥胖的身体拖行在地上,顺子和麻子各拽一条腿。
脸上不断流出血液的弹孔在地上划出一道血痕。
黄家院子正门前,一道绳子勒着黄恩宝的脖颈,垂吊在大门正中。
双手双脚无力的垂下。
“乡亲们,我们是八路军游击队,黄恩宝作恶多端,已经被我们毙了。”
周家营各门各户仍然紧闭门窗,没有一个人走出。
村子里静悄悄的。
赵义不得已,站在黄家门前,放声大喊,宣讲出去。
“我们游击队专门铲除汉奸,乡亲们如果知道哪庄哪户出了汉奸,做了欺负百姓的事。
尽管来告诉我们。”
“后生,后生。”东边巷子角探出一颗头,向着赵义招手。
白发苍苍,皱纹深刻,风吹日晒的粗糙皮肤,一看就是侍弄庄稼的庄户人。
赵义见状,停下宣讲,跑过去。
“后生,你们刚进村的时候碰到的那個光头,就是黄恩宝的儿子,他是便衣队队长。
这会儿估计去找便衣队抓你们来了,你们快走吧。”
赵义眼皮猛地一跳,怪不得那人见了游击班的反应这么大。
竟然让他在眼皮子底下活生生的溜走。
抓了抓七九步枪,赵义问。
“老乡,为啥这村里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们进村的时候敲了那么多门,怎么连一家都没开的?”
“黄仁经常带人假扮八路,谁家要是招待了他,都得死。
我也是看你真毙了黄恩宝才来跟你说话。
我得走了,你也赶快走吧。”
墙角的老者,返回头,三拐两拐,消失不见。
“赵大队,她要跟着我们。”
回到黄家院子门前,孙麻子指着站在一旁泪痕犹在的女人。
黄仁跑去叫便衣队,是留在这里杀了他,还是先行撤退?
赵义心事重重,锁着眉毛,随口道。
“不行,我们是打仗的队伍,带个女人像什么话?”
如果不杀了黄仁,他肯定会变本加厉的虐待百姓。
可周家营是日伪控制区,据点里的伪军不会及时增援。
便衣队专门探查八路踪迹,可不一定会像伪军一样。
一旦被他们黏住,不好摆脱。
“女人怎么了?给俺支枪,俺不一定就比你差?”
尖哑的嗓音冲入耳中,赵义不禁抬头上下打量。
黑布鞋,碎花裙,泪光未消的眼中带着倔强。
“你叫什么?”
“陶红梅,俺识字,会算数,你们能用上。
爹妈都死了,你们救的俺,跟定你们了。”
陶红梅抬手抹了把眼泪,眼中除了倔强又多了坚定。
赵义噌的一下拔出刺刀,锋利的刀刃破进黄恩宝的身体。
鲜血不断流出,很快在他脚下汇成一滩。
剥下黄恩宝的衣裳,裹在枪头上,在血滩中一蘸,递出。
“我说,你写,能写完就带你走。”
“写就写。”陶红梅身上的软弱随着黄恩宝的死尽数消失。
言谈举止间尽显泼辣,接过赵义的枪,扭头问。
“写什么?”
“黄氏父子卖国求荣,甘做汉奸。作恶多端,横行乡里;欺压良善,死不足惜。
今为百姓除之。
凡再有此行径者,必杀。
八路军,游击队留。”
陶红梅双手持枪,纤细的手臂很是吃力,死死咬着牙,带着枪头不停的划动。
片刻后,一墙血字出现,一笔一划带着透彻骨髓的恨意。
“跟着我们,别掉队。”赵义解开枪头上的衣裳。
拉动枪栓。
“村外设伏,快。”
黄仁不得不除,既然他去寻找救援,那就在外设立伏击阵地,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如果说鬼子的战斗力是十,经受过训练的伪军的战斗力就是四。
而地痞流氓出身,只摸过短枪没碰过长枪的便衣队的战斗力只有一。
游击班只来了三个人,但是长短枪齐备,军事素养高,战斗力强。
打一支不入流的便衣队不成问题。
“麻子,把你的短枪给我。”
三人赶到村外路道口两旁,找好位置,用刺刀布置射击位置。
工兵铲在王大身上,这次锄奸行动没有携带。
“这个是枪机,这个是保险,扳开枪机、拉开保险,再扣扳机就能开枪。
开枪要用你的眼睛透过枪口上面的准星去瞄目标。
扣扳机的时候不要太用力,轻轻扣。”
赵义把顺子的短枪交给陶红梅,盯着他的眼睛,快速的指明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