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中了!”顺子隔着距离冲孙麻子喊,“土匪,你刚才说什么,再给顺子爷爷说一遍。”
孙麻子充耳不闻,下一个一定得中,不能再让顺子抢走,他要是连中两个,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去。
便衣队连死两個,全都老老实实的靠在树后面,脚都不敢露出来。
孙麻子瞄得眼都酸了,愣是没等到一个。
他们是在耗时间,等据点里的日伪军来支援,赵义眯了眯眼,看清局势,悄声从射击位上爬起。
“机枪不动,顺子和我左右包抄,便衣队其他人可以不管,先杀黄仁。”
“明白。”顺子端着枪,猫着腰从侧面跑过去。
赵义跑向另一面,路过另一个射击位时,陶红梅持着枪望过来。
“你……”
想起刚才干净利落的那一枪,赵义犹豫一瞬。
“你跟着我,注意隐蔽。”
“哎!”陶红梅眼中担忧消去,跟在后面,学着赵义的样子,低猫腰、快抬脚,借助丛丛草叶与间疏的树干遮掩自身。
路道旁树木之后,每一株树后都紧紧贴着一个便衣队。
“队长,咱全都散开跑,八路肯定顾不过来。”
黄仁抓挠着光头,回头怒喝,“我爹都让八路杀了,杀父仇人就在前面,你让我跑?
谁也不准跑,咱们枪声一响,皇军的支援马上就到,都给我顶住喽!”
“队长,这伙八路不一般,你看咱刚才倒下的两个兄弟,一枪毙命,这绝对是山里的老八路。
听说县城里的皇军进山剿匪去了,八成是老八路出来报仇的啊!
咱要是再不走,全都得死在这。”
“动摇军心,你再多说一句老子崩了你。”黄仁猛地一展枪口,指向一旁树后的便衣队员。
砰——
枪响了,不是黄仁手里的驳壳枪,而是赵义手里的七九步枪。
赵义潜行到便衣队藏身处侧方三十步的距离,猛然看见一只手握着驳壳枪探出来,想也不想,抵枪上肩,扣动扳机。
赵义枪声一响动,顺子收到信号立刻据枪。
“八路打过来了,兄弟们快跑!”被黄仁举枪指着的那个便衣队,扯开嗓子嚎一声,撒丫子就跑。
其他人受到惊吓,作鸟兽散,纷纷跑开。
黄仁狠狠抓挠一下光头,气愤的一砸树,挑个人少的方向,逃跑。
便衣队已经散了,光凭一个人想跟八路打,痴人说梦,就算是皇军也得一个分队、一个小队的作战。
回去之后,一定要狠狠教训那个扰乱军心的,黄仁跑动中扭转头颅,看向那个最先开跑的。
路道另外一侧,一支长枪瞄着光头,随着光头的奔跑,稳定均匀的移转枪口。
顺子估测自己和黄仁之间的距离,一百步出头,不到一百五十步,套着光头的准星微微前移,留出一枚谷子宽度的余量。
搭在扳机上的食指逐渐加力,砰——子弹出膛。
六五子弹旋转着破开空气,快速奔跑的黄仁,一步迈过枪口特意留出的余量,一头撞在子弹上。
侧扭的头还没转正,当场倒地。
……
“哥,击毙十三人,活捉一人,缴获短枪十四把,子弹三百余发。”顺子提溜着一把枪带,汇报战果。
“嗯。”赵义点点头,手掌伸向陶红梅,“枪给我。”
陶红梅急忙双手递上打光子弹的枪,空着手站在原地。
刚才突击的时候,一口气打光了所有子弹,听说八路军子弹最金贵,不会是要收枪,撵我走吧……
陶红梅惴惴,几次想开口都忍下去。
赵义把手里的枪还给孙麻子,一瞅陶红梅,“挑两支枪,配六十发子弹。”
“啊?”
“你拿不动长枪,挑两支短枪防身,再配六十发子弹,不是小气不让你多拿子弹,六十发足够你用。”赵义耐心解释。
陶红梅十发子弹,中了六发,射击天赋远超顺子和孙麻子,多经历几回战斗,把枪法磨砺出来,绝对是一个合格的战士。
国破家亡面前,没有男女之分,只有侵略者与被侵略者,死人与活人。
要想活,要想不被侵略,无论男女,都得拿起枪。
“哎,好!”陶红梅脸上蓦然绽放喜意。
赵义看向地上那个被活捉的便衣队,这是第一个开始跑的,因为跑的太急,没看路,一脚踏空。
顺子抓到他的时候,正抱着脚躺在地上。
“叫什么?”
“长官,我叫马大有。”
“马大有……”赵义自语着,掏出账本,一页页翻找姓名。
“马大有,家有老母,清水沟北起第三户,民国二十六年腊月初三投靠日军,加入周家营子便衣队。
民国二十六年腊月十六,因买粮价高殴打乡民;腊月二十枪杀本村保长,是你吧?”
马大有面无血色,手脚僵硬,难以自控地颤抖,“长官……这……我……”
“不用害怕。”赵义蹲下身,手掌拍下肩膀,压住马大有的颤抖。
“民国二十六年冬,清水沟刘三儿叫鬼子杀了,你分出自家粮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