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壶连成的简易漂浮筏晃晃悠悠,周围五个人头半露,蹬划出一团团波纹。
子弹和手榴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月光照耀下很是静谧。
孙麻子游在最前脚下一蹬,像是戳到了什么东西,一喜。
“到岸了,准备上岸。”
六人水淋淋的踏上岸,大口喘息,体力消耗殆尽。
张小米趴在水壶浮筏上,体力消耗少,蹲在岸边解开水壶带系扣,五个水壶一一还给众人。
持着双枪,左驳壳右南部十四,在岸边跑动侦察,摸清四周情况。
陶红梅白花花的大腿和臂膀明晃晃的露在外面。
湿透后黏在身上的衣裳勾勒出和游击班其他人不同的身体曲线。
顺子和孙麻子刻意避开陶红梅,转过视线,看向两旁的黑夜。
经过几個月的相处,游击班早已把陶红梅当成了自己的姐妹和家人。
“哥,水里有鬼子!”张小米跑动的身影突然趴下,压低嗓声。
喘气休息的几人身体仿佛涌出来一股力量,一下支楞起来。
不用赵义命令,各自持枪隐蔽,顺着张小米指示的方向看去。
月光照耀下的水面中央,一排排波纹荡漾。
数不清的鬼子用肩膀横顶着友坂步枪游过来。
“奶奶的,我说怎么到半道上鬼子不开枪了,原来是怕误伤自己人。
赵大队,打不打?”
所有人都扭头看向赵义。
鬼子在水里反击有限,火力优势会大大降低。
移动速度同样有限,简直就是一个个活靶子。
白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打。”
赵义端起友坂步枪,枪托抵肩,准星套住河里一个半露的脑袋。
顺子在身前一字排开九七手雷。
木柄手榴弹的烟雾会遮蔽游击班几人的射击视界。
孙麻子撑开两脚架,架好捷克式。
张小米和陶红梅各自抬起双枪。
砰——
第一枪仍然是由赵义来开。
密密麻麻的长短枪声骤然响起,河面上溅起一簇簇水线。
专心过河的鬼子根本来不及反应。
顺子的手雷炸开水浪,冲击波在水下有了形状。
推摇地鬼子失去中心,连反击都做不到。
没有受到冲击浪和水雾影响的鬼子只有寥寥几个。
零散开枪,构不成有效的威胁。
一时间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九七手雷爆炸掀起的水浪不停,弹片与冲击波不断。
与赵义这个半路出家的蹩脚掷弹筒兵不同,顺子的手雷投掷每次都落在鬼子身边,造成极大的伤亡。
余下的鬼子终于意识到,待在这里只是等死。
仓乱地转变方向,游回对岸。
河流被鬼子鲜血染红,一具具尸体被湍急流水冲到岸边。
“打扫战场。”
直到停下射击,赵义才感觉到身体的疲惫与脱力。
从清水沟一路奔行到上岭村,然后又在上岭村一路逃跑。
过了河之后又进行一场战斗。
游击班的体能已经到了极限。
被河水冲到岸边的鬼子尸体有十几具,其他的都被河流带去了下游。
十八支友坂步枪,十八个基数的六五子弹。
十八套鬼子步兵单兵作战装备,包括背囊、刺刀、手雷、军靴、腰带等等。
“拣自己能用得着的。”
陶红梅捡起一支友坂步枪,背在肩上走了两步,枪托大腿,整枪又沉,影响行动。
可惜地放回去。
赵义补足两个基数的六五子弹,顺子拿了十几枚九七手雷。
剩下的枪弹装备,按照游击班的老规矩。
就地掩埋,做好记号,以便下次取用。
“红梅姐,你怎么流血了?你中弹了?中弹位置在哪儿?你怎么不说。”
张小米眼尖,觑见陶红梅腿上的血液,急切地询问。
赵义心里一紧,她在过河的时候哼过一声,难道是那时候中弹了?
以现有的医疗条件,枪伤可不好治。
陶红梅两条半卷起来的袖管箍在大腿上,黏湿的裤子上渗出血液,顺着白花花的大腿往下流。
“不是,不是,我没中弹。”陶红梅羞得脸红,连连摆手。
赵义一愣,明白过来,这是女人特有的那几天。
听说那几天怕冷,冷湿的衣裳黏在身上,应该会对她有影响……
“寻找休息地点,天亮之后我们再走。”
游击班体力耗尽,也该歇歇了。
幽幽密林中,两堆火光相隔数米距离。
赵义几人圈围住火堆,脱下身上的衣裳,双手撑起来烤干。
几米外的另一团火堆,火光略小,生在几棵树中央。
外围用鬼子的衣裳系在树上围成一圈。
陶红梅一个人在圈内,影子被火光投在潮湿的衣裳上,朦朦胧胧。
“哥,为啥让红梅一个人一堆火,点两堆火不是更容易暴露?”顺子忍不住扭头看向旁边。
孙麻子背对后面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