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班侦察组的身影突然跑着出现。
举起枪左右晃了晃,意思明显,鬼子来了。
没有跑近告知鬼子和伪军数量,说明来的人不多,在游击排能力范围之内。
“一会儿你不用紧张。
有我们这几挺机枪在,出不了什么岔子,你们就正常的瞄准射击。
别害怕……”
孙麻子嘴里仍然在叨叨。
“土匪,你能不能清静点。”顺子忍不住了。
“花姐又不是没打过枪,当初打联庄会的时候又稳又狠。
你刚碰枪的时候能比得上?
瞎嘚啵嘚什么?烦不烦!”
“老子愿意说,她愿意听,关你毛线事?
你跳出来多管什么闲事?”
“愿意听?”顺子嗤笑,带着王大下了投弹位,前出。
路过孙麻子旁边时,蹲下,拍了拍花红肩膀。
“花姐。”
花红转头,右手在耳朵里一摸,一块棉花夹在两指中间。
“怎么了?”
“土匪担心你害怕,让你不用害怕。”
“嘁。”花红转回头,重新塞上棉花。
“幸亏游击队收留了他,就他这个蠢样当土匪,不得叫匪头子吃干抹净骨头榨油。”
“敌人出现了,安静!”
望远镜里出现一支土黄色队伍。
一个排的伪军,为首的持长枪,其余皆背七九步枪,跑步前进,脚步急促。
“放近打,速战速决,注意后方,不要被他们跑回去。”
道路两侧,几十支黑洞洞枪口探出。
在伪军行至三座阵地中间时,枪声一起发作。
两枚手榴弹,两轮枪,持友坂步枪的射击组连拉动第三下枪栓的机会都没有。
三十多個伪军全部倒下。
孙麻子意犹未尽的松开扳机,好不容易有机会在花红面前展现精湛机枪射击技术。
半个弹夹没打出来,伪军全死,这也太不顶用了!
两侧埋伏的游击排战士涌到路中间。
“把伪军衣裳扒下来,挑能穿的换装。
咱们扮作半路受到伏击的伪军进据点。
他们的枪也都带着,汉阳造跟鬼子三八大盖造型上有差异。
到了据点外,三八大盖换汉阳造。”
片刻后,一支身上沾血的伪军队伍踏上公路。
孙麻子抱着机枪,游击排里前后乱窜。
“顺子,你这身衣服肚子上一大片血,你走这么快,别人一看就是假的。
大力,你走得太扎实了,伪军没有你这样走的,你得甩开膀子走。
赵大队,你也不行,哪个伪军背枪背得像你这么好看,你得把风纪扣解开。
再把帽子戴歪点。”
“顺子,麻子这是咋了?以前也没见他这么活蹦乱跳。”
王大力像是见了鬼。
“他叫你名字的时候竟然没带脏字,不会叫鬼附身了吧?”
“孔雀开屏了。”顺子裹裹嘴。
“附身的不是鬼,是找对子的野猫。”
炮楼外墙上一片片焦黑,榴弹爆炸后炸不毁厚实的墙壁。
火药燃烧后的焦炭痕迹,给炮楼上了一层黑状。
一枚枚榴弹从掷弹筒里飞出,砸在炮楼上,然后爆炸。
平整的墙面坑坑洼洼,乱石飞溅。
“小甲你他娘的,这炮楼怎么这么硬?
炸了这么久连层皮也不掉!”小武微调掷弹筒,大恨。
“这么多发榴弹,竟然没有一枚打进那个孔里。
小甲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炮楼上方一个外开的射击孔,周围外墙上黑了一圈。
小武所有榴弹都是瞄着这个射击孔。
“小武哥,打不中归打不中,你为啥骂小甲哥?”张小米注意四周,诧异问道。
“嘿嘿嘿,就是想骂他,不骂他两句不痛快。
我打不过他,不敢在他跟前骂,暗地里骂他两句解解气。”
小武掂量榴弹带上最后一枚榴弹。
“小米,我感觉这发能中,你看好了。
要是我把这发打进那个墙上的孔里,你回去在赵队长面前夸夸我。”
言罢,屏气凝神,目光如炬凝视,掷弹筒驻钣整体向左偏移。
上弹,瞄准,拉击发机,一气呵成。
榴弹精准顺畅地投进射击孔。
炮楼传来一声轰响,架在射击孔上的两支枪被爆炸冲击,从射击孔上掉落下去。
一班侦察组穿过密林,跑动过来。
“小米哥,小武哥,两边支援的人过来了。离这还有五百步。”
张小米收起怀表。
“走,咱们撤。”
游击排沿大路直走,一座炮楼映入眼帘。
不同于山口处那座戒备森严的炮楼。
这个炮楼不高,外围建设也未完成。
铁丝网没有拉上,壕沟也只掘了一半。
几个鬼子和伪军斜端枪,押着一群民夫在工事上不停劳动。
“三八大盖交给三班看守,背上汉阳造。”赵义摘下肩膀上友坂步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