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
“天一黑,炮楼看不见鬼子,炮楼在这动不了,恐怕不好守。”
“炮楼顶层有瞭望哨,瞭望哨上有探照灯。”
赵义收起望远镜。
“我上去看探照灯。
炮楼周围的壕沟才挖一半,你们令人去挖壕沟,天黑之前能挖多少挖多少。
另外搜集能点火的东西,都扔壕沟里,天一黑就点火。”
……
炮楼小门被手榴弹炸毁,从外面看过去,门内漆黑一片。
漆黑中突然冒出来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手持锹镐。
顺子和孙麻子一出现,当即引起空地外鬼子注意,引来一波弹雨。
两人抱头鼠窜,连滚带爬翻进壕沟里。
“顺子,我说你蠢不蠢?赵大队让出来挖壕沟。
咱们两个怎么挖?
别说挖到天黑,就算挖到天明也挖不完。”
顺子心疼地看了看穿了一对弹眼儿的衣角。
“蠢的是你吧?
咱们人手本来就不够,你还想把一班全拉过来。
要是鬼子趁机冲锋,炮楼里火力不够压不住,让他们冲上来,不全玩完?”
“不拉一班,拉二班也行。”
顺子鄙薄地撇嘴,“一班二班有什么不一样,火力但凡弱一点都压不住鬼子。”
哐——铁锹扔在沟底。
孙麻子撂挑子不干,“那你说怎么办?
咱俩在这跟傻子一样得干到啥时候?”
顺子更加鄙夷,孙麻子受不了这眼神,激恼。
“我跟你说,别想着你出工我出力,我不干那没脑子的事儿。”
“不用你出工也不用你出力。”顺子摸出一枚手榴弹,拧开弹盖。
“用手榴弹顺着已经挖好的壕沟炸,一炸一大截。”
孙麻子眨巴眨巴匪眼,“那还带这俩玩意干啥?”
“说你傻你还真给我傻上了!
手榴弹往沟底下一放,一半炸壕沟,一半炸我们俩。
给底下挖个坑,手榴弹埋进去,只把拉环露出来。
一拉环,炸不到我们自己,壕沟还能炸得更深。”
“诶,你小子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
“老子一直聪明,是你狗眼看人低!”
壕沟底部,锹镐连动,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坑,刚好能放进手榴弹弹体。
放进木柄手榴弹,拉直引信,填埋坑洞,只露出一个拉环头。
顺子食指勾上拉环,扯动。
一缕白烟顺着缝隙冒出,两人窜到壕沟另一边。
轰——坑洞内手榴弹爆炸,壕沟塌下一块。
孙麻子扇动手掌,驱赶扑面灰尘。
“姥姥的,这玩意好使是好使,就是埋得太浅,刚才一枚弹片从我头上飞过去。
差点没给我开瓢。”
“顺子,这回挖深点。”
“挖深了没法拉环。”
“蠢!给拉环上系根绳子,手榴弹全埋进去,到时候只拉绳子就行。”
“我上哪儿给你弄绳子去。”
“你褂子上不是多了个枪眼?扯两根线下来一撮,单股变双股,保证好使。”
“狗日的,打我衣裳的主意,你真该死啊!”
……
天色愈发昏暗。
炮楼顶层瞭望哨上,一把短枪对准一个人。
“双手举起来,不要动。
你一乱动,我的扳机就跟着动。”
赵义持着驳壳枪,枪口瞄准在墙角。
黄色伪军服蜷缩角落,脸色惊恐,“饶,饶,饶命。”
“你叫什么?”
“我,我我没号,都都都叫我结,结巴。”
黑洞洞枪口巍然不动,“你在这干什么?”
“排排长,让让让我滚上来。”
“把你身上的枪扔过来。”
“莪我我身上没枪,我我的枪在下下边。”
“慢慢站起来,背对我,双手扶在垛口上。”
赵义右手持枪,左手在结巴身上一阵摸索。
没有枪,没有子弹,没有刺刀,没有利器。
确认没有威胁,赵义收枪,走向垛口旁边的探照灯。
漆黑冰冷的钢铁架子,上面架一个圆筒。
敲击射出灯光的玻璃,声音闷响。
一番操作,可以四处转动,但无法照出光芒。
结巴重新蜷缩在角落,盯着赵义动作,畏畏缩缩的开口。
“没,没,没电了。”
赵义诧异回头,“你会用?”
“会会,会。”
“电是从哪儿来到,接的电线还是炮楼里有发电机?”
结巴说话顺畅起来,“离县城太远,没接电线,只有前面山口的炮楼里有发电机。
有配套的电池。”
赵义眼睛眯了眯。
“山口炮楼里的发电机用的什么发电?”
“柴油。”
“电池在哪儿?”
“二层。”
“你会装电池吗?”
“会。”
赵义松开探照灯,走到结巴面前蹲下。
“家是哪儿的?家里还剩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