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啥,你字儿写得挺棒的。”
“你这字也挺赞,既秀美又洒脱,哪像小学生的手笔。”
他神色恬淡,语调平缓,完全不像是在刻意探问什么。
施诗不动声色地回应:“都说字如其人,以前我可是下过苦功练的。”
“……”
凌昀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微变化,他仔细端详了她一阵,点头道:“人靠衣裳马靠鞍,字如其人嘛。”
施诗:“……”
这是啥意思?
还没等她琢磨明白,红本本已递到眼前。
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说:“行了,回去踏踏实实过日子吧。”
“这话怎么感觉像是刚离完婚似的?”
施诗低声嘀咕着。
工作人员隔着柜台没听见,但近在身边的凌昀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手中捏着的结婚证险些滑落,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脖子上,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还得迁移户口,咱动作麻利点,我时间紧。”
“哦,好的。”
施诗知道自己迟到了给人添麻烦,所以一直积极配合。
走出县民政局,红本本被男人递到她手中。
同时递来的还有一叠崭新的百元大钞:“听说乡下娶媳妇得给彩礼,不知道这些够不够,不够的话以后再补,还有这几百块零钱,你先拿去用,我有急事要出趟远门。有事找老三就行……你为啥一直推着自行车不骑?”
这话是对凌艳说的。
“没锁,怕丢。”
凌艳鼻梁上的眼镜滑得厉害,两手又腾不出空,只能仰头把眼镜推上去。
凌昀微微蹙眉,仿佛在认真思索这个满身书卷气的憨厚弟弟连自己恐怕都照顾不了。
而自己刚刚娶进门的小媳妇,
柔弱,惹人怜爱,看上去就是个容易受欺负的主。
原本打算是孤身一人闯荡,谁知结婚证,竟让他多了份挂念。
“你忙你的,不用惦记我。”
施诗体贴地提醒道:“我姥姥就在镇上住。”
凌昀这才想起:“对,那我先走一步。”
“这钱……”
施诗并不想收他的钱,但他根本不给她推辞的机会,转头直奔公交车站。
她看着手中夹着户口本的结婚证和那千元现金,
一切恍如梦境。
这时凌艳喊道:“二嫂,一起回家吗?”
施诗仍无法适应这个身份。
正要开口,突然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幸好扶住了身旁的自行车。
凌艳欲伸手搀扶,关切地问:“二嫂,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估计是太饿了,低血糖。”
不多时,两人已在国营饭店坐下,静候菜品上桌。
施诗并非撒谎,到这里都几天了,除姥姥暗中塞给她的一小块干粮外,粒米未进。
之前命悬一线,无暇顾及其他。
如今事情办妥,才觉饥肠辘辘。
不愿承受凌艳同情的眼神,便借询问他家中情况岔开话题。
凌家四世同堂,凌爷爷已去世,凌奶奶身体欠佳。
家中兄弟三人,老大傅春生和妻子关彩霞在砖厂上班。
凌艳和施诗这对同龄姐妹,皆已二十芳华,前些日子双双收到大学通知书,金秋九月,她们即将迈入高等学府的大门。
在那个80年代初,大学生录取比例尚不足一成,施诗对此毫不掩饰内心的敬佩之情。
施诗忽地想起一事,饶有兴趣地问:“奇怪了,你二哥名字怎么和你们俩相差这么大?”
按理说,按照他们家族的取名传统,凌昀应当唤作凌霄才对。
凌艳略一迟疑,随后道出实情:“其实我二哥不久前才和我们相认,仅改了姓氏,名字未做改动。”
施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走得匆忙,究竟去做什么了?”施诗的好奇心仍未消减。
凌艳无奈摇头:“他并未告知我详情。”
亲兄弟间竟如此生疏,令人感叹。
此时,服务员端上饭菜,凌艳趁机转移话题,两人专心享用起美食。看着施诗脸庞与手背的伤痕,凌艳心中暗自惋惜。
饭毕,凌艳主动结账,解释道:“二哥今早刚给我一笔钱。”
施诗听闻,心念一动:“巧了,你二哥也给了我一笔不小的数目。”
踏入这本《重生八零当首富》所描绘的世界已三日,施诗终于有机会静心审视这片陌生的土地。
这里贫穷落后,即便是县城,高楼寥寥无几,更多的是成排的平房,脚下的柏油路破旧不堪,年份久远难以追溯。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未拂过这座小镇,街道空旷整洁,不见任何摊贩身影。
施诗仍需适应她此刻骑行的二八大杠自行车,但相比初来时,如今已平稳许多,起码回程途中未曾再跌倒。
然而,两人刚踏入镇子,便被一群手持木棍、铁锹等物的人截住。
为首的赵梅行动迅速,不仅集结了人马,还将赵大军和李跛脚安置在马车上,而施父则畏缩于人群之中,眼中流露出对施诗的责备。
赵梅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