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报纸,正是当初精心布置凌昀与施诗新房时剩余的。
在凌老太太的指挥下,施诗与凌艳这对年轻夫妇开始了糊墙的工作。
然而,由于施诗从未接触过这项家务,而凌艳又笨手笨脚,两人糊出的报纸凹凸不平,皱褶遍布,看起来既滑稽又丑陋。
最终,两位经验丰富且心灵手巧的老太太只能亲自上阵,以确保新房的墙面焕然一新。
薛姥姥担心凌老太太会对施诗的笨拙有所不满,趁着她暂离房间的空隙,急忙解释道:“她那继母挥霍无度,家里墙壁总是蒙尘,小诗从小到大都没碰过糊墙这活儿。”
言语间充满了对施诗成长环境的无奈与心疼。
凌老太太闻言,宽厚地笑了笑:“咱俩是多年的老姐妹了,对我你还这般小心翼翼作甚?我知道小诗不是故意的,这孩子只是没经历过罢了。”
她的语气中满是对薛姥姥的包容与理解。
薛姥姥听罢,脸上露出一抹略显尴尬的笑容:“也是,我就是跟你客气一下。”
她顿了顿,又忧虑地补充道:“不知是不是在那个家庭待得太久,我觉得这丫头与以往有些不同了,似乎对外界多了许多防备之心。”
凌老太太轻轻拍了拍薛姥姥的手背,眼神中充满坚定:“放心吧,有我们在,一定会帮她找回曾经的自己。”
这句话犹如一剂强心针,让薛姥姥紧张的心情稍稍舒缓,同时也为施诗的未来注入了希望。
凌老太太慈祥地微微颔首,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同理心:“这再正常不过了。试想一下,任何一个孩子在那样压抑、困苦的环境中成长,又如何能保有一颗纯真无垢、无忧无虑的童心呢?”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生活的洞察与悲悯。
“你若真心疼惜她,以后就多给予她些关爱吧。”
凌老太太目光转向那双布满磨损痕迹的鞋子,鞋帮处已然裂开,透露出主人生活中的艰辛,“瞧瞧她脚上的这双鞋,穿破了多少次,鞋面的裂痕就像她默默承受的生活压力一般触目惊心。”
“您放心,我明白的。”
薛姥姥的外孙女清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带走,这令人心疼的模样让薛姥姥想起了早逝的女儿,她不禁连连叹息,满眼哀愁。
凌老太太深知这心结并非言语所能轻易抚平,便明智地选择了沉默,以无声的陪伴给予薛姥姥慰藉。
尽管两位老太太已是古稀之年,但做起家务来却依旧手脚麻利,动作流畅而有力,岁月并未削弱她们对生活的热爱与执着。
然而,厨房内的情景却并不如她们这边般顺利。
施诗面对陌生的土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尽管公司团建时她曾有过野外烧烤的经历,但那时用的是易于掌控的木炭,且烧烤架与土灶的构造截然不同。
此刻,柴火燃了又熄,反反复复,犹如她此刻内心的挣扎与困惑。
最终,还是凌艳看不下去,挺身而出,凭借着自己娴熟的烧火技巧,迅速解决了困扰施诗的问题。
他那略显稚嫩的脸庞在炉火映照下显得格外坚毅,谁能想到这个少年在其他方面或许平平无奇,但在烧火一事上却展现出令人惊讶的天赋。
原来,凌艳的大嫂素来好攀比,常因他只顾读书而不做家务而对他百般挑剔。
无可奈何之下,凌艳只得在背书之余帮家里烧火,久而久之,这项看似普通的技能竟成为他的拿手绝活。
烧火问题得以解决,施诗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她凭借记忆中母亲传授的方法,将米饭稳稳地下锅,随后又匆匆出门购买了新鲜的肉和鱼。
平日里,她对美食有着无尽的热爱与追求,尽管这个时代调料种类相对有限,但凭借她对食材的独特理解与巧妙搭配,烹饪出的菜肴总能呈现出令人垂涎的美味。
不久,四菜一汤逐一端上餐桌,色香味形样样俱佳,引人食欲大增。薛姥姥看着满桌佳肴,打趣道:“这丫头糊墙的手艺不行,厨艺倒是顶呱呱的,看来是赵梅那女人熏陶出来的。她就爱讲究吃喝享受,正儿八经过日子的事儿却一窍不通。”
施诗闻此,心中暗自庆幸已经离开了那个浮华而冷漠的家,否则以自己对生活品质的追求,恐怕也会让薛姥姥感到难以接受。
凌老太太望着满桌佳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感慨万分:“从前在家吃饭时,不是嫌弃菜色不够精美,就是挑剔味道不合心意。若是你婆婆也能有这般手艺,或许他就能多吃几口,也不至于总被人指责有少爷脾气。”
施诗听闻此言,对凌昀始终如一的生活态度深感敬佩,他果然是个懂得善待自己的人。
正当众人围坐餐桌,谈笑风生之际,云薇薇推门而入,一眼瞥见满桌琳琅满目的佳肴,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而惊喜:“我就知道回来能蹭到现成的,却没想到如此丰盛。”
红烧肉醇厚诱人,葱烧豆腐鲜嫩滑爽,凉拌菠菜清新爽口,再配上一碗翠绿欲滴的油菜汤,虽是寻常家常菜,却香气四溢,色泽诱人,让人垂涎三尺。
施诗体贴地递上一副碗筷,云薇薇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