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宋霖对此番场景已全无兴趣,他耳尖捕捉到了那一丝轻微的咳嗽声,心知这声音属于施诗,忧虑之情油然而生,她的健康状况让他无法置之不理,于是毫不犹豫地跨步进入屋内探查究竟。
屋内,施诗正以一种略显疲惫的姿态蹲伏于地面,手中捧着一杯清水,轻轻漱洗着口腔,似乎在努力清除喉咙中的不适。
“怎么突然咳嗽起来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宋霖的声音中充满了真挚的关怀,眉宇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担忧。
施诗此刻不便多言,只能微微摇头示意。
一旁的云薇薇见状,连忙替她解释:“可能是之前受了点撞击,伤及内里,刚才一阵剧烈咳嗽,我赶紧给她找来了些清水漱口,不过这凉水不知道会不会有问题……”
言语间,满是焦急与不安。
孙辅国闻言,神色严肃地打断:“凉水不宜,漱漱口就好,别吞下去。”
他的声音沉稳,宛如定海神针,给予众人一份安心的力量。
施诗轻吐了几口略带血色的泡沫,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那笑容虽虚弱,却异常温暖,她宽慰大家:“别担心,我知道的,这水放置多时,味道已变,我不会喝的。”
她的脸色略显苍白,眼角未干的泪痕与那颗醒目的红痣相映成趣,在柔弱的粉色唇瓣衬托下,更显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见此情景,孙辅国再度递出手边的手帕,质地柔软洁白,宛如初雪,他的动作轻柔而坚定:“擦一擦吧。”
施诗望着那洁净的手帕,略显尴尬,最终还是婉拒,转而以衣袖轻轻擦拭嘴角,随性一笑:“已经没事了。”
孙辅国默默收回手帕,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往常的平静与淡然,只简短有力地说了一句:“现在,送医院。”
这句话,既是命令,也是承诺,饱含着不容置疑的责任与担当。
施诗轻轻点了点头,动作优雅而缓慢,仿佛带着一份不易察觉的犹豫。随着她的起身,衣摆轻轻摩擦过木椅,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不料,这一动之间,她的衣袖不经意间拂过了立在旁边的油壶,油壶失去平衡,倾倒下来,内里的油液如同一条金色的小溪,无声无息地浸润了干燥的柴堆。
她急忙要弯下身去拾起那倒在地上的油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但就在这时,云薇薇眼疾手快,一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阻止了她的动作,声音温和却坚定:“走吧,这些不必理会。”
孙辅国站在一侧,目睹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抹浅笑如春风拂面。
他的眼神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与关切,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施诗感受到孙辅国的目光,转头相望,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仿佛有电流轻轻掠过。
她回报以一个温暖的微笑,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
随后,她的目光轻轻扫过那已经开始冒起袅袅青烟的柴堆,似乎在评估着可能引发的后果,最终满意地点了点头,收回了目光,继续向前走去。
赵建国见施诗走出屋门,心下盘算起来。
记忆中,这位女子总是显得格外胆怯,即便是在他这样的普通人面前,也似乎总是小心翼翼,不敢多言。
他原想从她的身上找到突破的缝隙,可刚一靠近,孙辅国便如影随形,挡在了两人中间。
“恐吓也是犯法的!”
孙辅国的声音冷静而坚定,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赵建国闻言,脸色一沉,心中怒火中烧,不甘地反驳:“动不动就说犯法,你以为你是警察局局长还是检察官?”
这表面上是质疑,实则是他迫切想要探知孙辅国的真实身份。
赵建国深知,在这场风波中,了解对手是何方神圣至关重要。
他记得傅家的消息,除了有个孩子上了大学和多年前的抱错婴儿事件外,似乎并无其他特别之处。
凌建,一个平凡的肉联厂主任,并没有显赫的家庭背景。
面前这位称呼施诗为嫂子的年轻人,真的是傅家的亲戚吗?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孙辅国的话语再次斩钉截铁,字字如锤,敲打在赵建国的心上。
他感到一阵气血上涌,胸口憋闷,几乎要吐出血来。
对方言语犀利,进退有度,显然是个难以对付的角色。
正当一行人即将跨出院门,孙辅国准备扶施诗上车之际,一个中年妇女的身影忽然闯入视线,她气喘吁吁,步履匆忙,显然是急匆匆赶来的。
“施诗啊,我的宝贝!”
她一边呼喊,一边心疼地望着施诗身上的伤痕,“哎哟我的天,怎么伤成了这样,真是作孽啊!赵梅那个没良心的,简直是太过分了!”
话语间满是心疼与不忿,仿佛每一句话都在控诉着不公。
她身姿高挑,宛如弱柳扶风,清秀的面容上挂着淡淡的温柔。
轻轻伸出的手指,意图拂过施诗柔顺的发丝,却在半空中被一道坚定的身影阻挡,那便是孙辅国。
她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随后轻巧地收回,脸上却没有显露出丝毫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