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云薇薇吩咐道,言语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云薇薇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好吧,您财力雄厚,您的话就是圣旨!”
这一切精心的准备,显然是为了照顾施诗。
回想孙辅国吃包子时那份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随性与自在,云薇薇不禁暗自思量:“你和你表哥之间,是不是有着生死相托的深厚情谊,才会对他的妻子如此体贴入微?”
孙辅国神色微妙地一顿,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淡淡回应:“这是作为亲人理应做的事情。”
最后,他缓缓取出一件洁白无瑕的新衬衫,这是为自己挑选的。
身上的衣服还残留着方才纷乱中的血迹,让讲究的他感觉极不自在。
正当他准备出门更换衣物,病房的门却在此刻被一股大力猛然推开。
众人闻声转头,不期然对上了赵梅那双布满血丝,仿佛蕴含无尽怒火的眼睛。
“施诗,你这没心没肺的女人,我家孩子脊梁骨都断了,往后恐怕再也站不起来,你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享受?”
她的话语如同利箭,字字带刺。
赵梅整个人显得邋遢不堪,衣服上沾满了泥土,脸上的尘垢遮掩了她的本来面目,手臂上的伤口仅被一块破布草率包裹,显得格外醒目。
这副模样,让施诗几乎没能一眼认出她来。
孙辅国见状,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厌恶。
云薇薇虽然在医院大厅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但由于担心被牵扯进纠纷,当时并未多作停留,未曾细看。
此时近距离之下,也不禁诧异:“你是刚从什么地方滚了一圈吗?”
面对这略显无礼的询问,赵梅只是冷冷回应:“懒得跟你废话。”
接着,她将矛头直指施诗:“现在你说,这事该怎么解决?”
施诗一脸茫然:“解决什么?你儿子受伤,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照你这么说,以后我儿子但凡有个闪失,连我喘口气都是罪过了?”
赵梅的声音尖锐而充满挑衅。
“你——好,既然你选择不闻不问,施诗,你真的可以做到对我儿子的生死毫不在意?”
赵梅步步紧逼。
“毫不相干!”
施诗趿拉着新买的柔软拖鞋,站起身来,顺手解开束缚着长发的发绳,黑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显示出一种不羁与洒脱。
云薇薇本以为她要梳理头发,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忘了买木梳,心中暗暗懊恼。
同时,他也为施诗在如此压力之下依旧保持的那份从容不迫感到钦佩。
赵梅被激得脸色铁青,愤怒几乎让她失去理智:“好,你好狠的心!施诗,你这么狠心,就别怪我无情。今天,我赵梅就算是撕破这张老脸,也要讨个说法!”
云薇薇闻言,警觉骤起,身体不自觉地挡在了施诗与赵梅之间,眼神凛冽:“你想干什么?赵梅,你给我听清楚了,这里可不是你两宝村那种地方,容不得你在这里撒野!”
他的话语坚决,透露出不容侵犯的保护之意,病房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我能怎么办呢?在这个家徒四壁的小屋里,铜板碰撞的声音都似乎在嘲笑我的无助。
为了给家中唯一的宝贝儿子看病,我愁得夜不能寐,日日紧锁眉头,除了指望我那勤劳孝顺的女儿,我还有什么别的出路?想到此处,赵梅的话伴随着一声沉重的叹息,戛然而止,随后转身,衣袂带风,走出房门。
一拍那件洗得泛白的旧大褂,她仰头对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哀叹:“我的老天爷哟——为何偏要给我这样的考验?”
“哎哟喂,娘啊,难道非要将我逼到悬崖峭壁,你才肯收手吗?”
一阵带着绝望与愤怒的悲鸣,如同利刃一般,瞬间割断了赵梅那满腹的牢骚。
这突如其来的抵抗,让原本打算继续抱怨的她,猛然间像是被冻住了。
赵梅尚未来得及从这突变中缓过神来,便感觉一双细弱的手从背后环上了她的双腿,那是女儿施诗的声音,颤抖而恳求:“妈,我求求您了,给我留一丝生活的希望吧?”
这毫无预警的拥抱,令赵梅的脸上写满了惊诧:一直以来,用泪水博取同情的老戏码都是她的专利,怎料这次,竟被一向温顺的女儿捷足先登?
旁边的云薇薇与孙辅国也是满脸震惊,一时间手足无措,气氛凝固得如同冬日里的湖面。
此时,走廊上熙熙攘攘,众人被赵梅那凄厉的叫声吸引,纷纷停下脚步,围成了一个好奇而又冷漠的圈子,等待好戏上演。
施诗跪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双手紧紧环抱着母亲的大腿,泪如断线的珍珠,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虽然我不是您亲生,但这十几年来,我一直以女儿之名呼唤您。即使内心的情感无法达到真正的亲情,但至少在人前,我们能否维持那份虚假的和睦……”
她仿佛打开了记忆的闸门,那些年承受的委屈、艰辛与不公,像是一部无声的电影,在她的话语中一幕幕重现。
说到痛处,她数度哽咽,话语断断续续却字字戳心:“为了弟弟的婚事,您就那么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