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护士长将围观的人群逐一疏散后,云薇薇心中焦急万分,急匆匆地在走廊里寻找医生的身影,希望能得到更多的帮助。
就在这时,孙辅国适时出现,轻轻拦住了她的去路,并对着病床上看似昏迷不醒的施诗轻声呼唤了几句。
而那“昏迷中”的施诗,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缓缓“睁开了眼”,一只手撑在额头上,正准备继续扮演下去,但在与孙辅国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交汇的瞬间,不由得破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彻底露馅。
孙辅国见状,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扬,憋笑的表情显得格外生动有趣,两人之间洋溢着一种默契的愉悦。
云薇薇先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孙辅国,再转而望向笑眯眯的施诗,发现她精神状态极佳,哪里有半点因受伤而虚弱的样子,恍然大悟道:“哎呀,原来你这是在装啊?”
施诗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反驳,默认了这一事实。
“你可真行,连我都被你骗过去了!”
云薇薇回想自己刚才那紧张兮兮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难堪。
施诗连忙解释:“实在是没办法,总不能任由赵梅胡搅蛮缠下去吧。”
的确,她们的行为无意间堵死了别人的退路,赵梅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对于赵梅那样的人,似乎只有这种无赖式的手段才能暂时应付。
尽管云薇薇心中的怒气已经消散,但她仍然不赞同这种做法:“即便如此,你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啊,你难道忘了你现在的状况吗?宋同志,你有什么看法?”
她试图拉拢孙辅国作为支持者,却发现对方正凝视着施诗,眼神中透露出深思。
施诗刚欲开口回应,却突然咳嗽起来,虽然她的伤势没有达到所谓的二级伤那么严重,但显然也受了不少苦,先前的表演让她全身的疼痛加剧。
孙辅国见状急忙要找医生,却被施诗微弱地摆手制止,她调整着呼吸,勉强笑道:“没事的,真的不用麻烦医生了。”
喝下了云薇薇递来的温水,她的面色稍显好转。
云薇薇则匆匆离开去送还饭盒,并顺带询问最新的情况,同时不忘给家里拨个电话,毕竟向阳对她们突然来到市医院的事毫不知情。
当她返回时,身边还多了一个年轻人——苏云升。
“这是我同学,苏云升。”
云薇薇简单做了介绍。
施诗这才恍然,原来报警的是何锦云和许屹博,暗中帮了她们一把。
派出所开始并未预见到事件的严重性,只派遣了苏云升与另一位年轻警员前往处理。
苏云升显得疲惫不堪,一屁股坐在床边,大口喝着水。
“虽然工作快满一年了,平时跟乡亲们的接触也不少,但是遇到像赵梅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别人口中那些用来形容农村人的淳朴、老实,那些美好的词汇,在她身上完全找不到一丝痕迹。”
另一边,赵大军的伤情极为严重,乡镇和县医院都不敢接手,最终才辗转到了市医院。
他的腰椎损伤严重,之前骨折的手臂二次受伤,背部更是增添了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烧伤痕迹。
赵梅在路上仍旧纠缠不休,为了筹集赵大军的医疗费用,甚至无情地搜走了他身上仅有的十几元钱。
此刻的他,就连一顿像样的饭都没能吃上。
云薇薇轻轻将手中温热的包子递到苏云升面前,那包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皮薄馅大,显然出自精心制作。
苏云升不拘小节,几大口便将一个饱满的包子囫囵吞下,脸上浮现出一丝满足的神色。
谈及医药费,赵建国面露尴尬,零星的费用尚未结清,他急切地想拉上苏云升一同返回家中筹措款项。
但心中的忧虑如同乌云密布——倘若狡猾的赵梅趁此机会溜之大吉,该如何是好?毕竟,这对兄妹与案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让苏云升陷入两难境地,自责于自己的束手无策。
于是,他转向云薇薇和施诗,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与请求:“我听说二位手头颇为宽裕,是否可以暂时代为垫付这笔医药费?”
施诗闻言,与身旁的孙辅国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沉默成了他们此刻最响亮的回答。
而云薇薇的反应则直接了许多,她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原来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早知如此,这些包子我宁愿丢进河里,也不愿便宜了你。你明知道小诗和陈家有宿怨,怎还好意思张这个口?哼!”
言语间,她猛地夺回包子和水杯,拉着一脸愕然的苏云升就要往外走去。
“等一下,听我把话说完。”
苏云升及时止住脚步,目光恳切地转向施诗和孙辅国,“我理解这请求让你们左右为难,但我的确已无计可施。我必须寸步不离地盯着这两个人,一旦他们逃脱,所有的责任又该推给谁呢?”
云薇薇瞪视着苏云升,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给陈家垫钱,那简直就是肉包子打狗,你难道还期待着这钱能原封不动回来吗?”
“我保证,如果他们不还,我自己去讨。”
苏云升坚毅地承诺道。
“黄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