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恭维,赵金凤一时语塞,只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位新来的同事,心中五味杂陈。
憋了许久,赵金凤只勉强吐出一个字,喉咙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
眼睁睁瞅着施诗带着一股子不羁与得意,步伐夸张地消失在校门转角,她心中的怒火如同被夏日烈阳点燃的干柴,熊熊燃烧,几乎要从眸中迸射而出。
赵金凤终是忍不住,朝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近乎嘶吼地喊道:“别说是个继母的角色,就算是我亲生的女儿,如此放肆,我也早就动手教训了!”
宋小月在一旁添油加醋,嘴角挂着一丝幸灾乐祸地笑:“若真是你亲闺女,恐怕你给她准备的嫁妆还没缝上最后一针,她就已经把家里的屋顶给掀了。”
言毕,还故意朝赵金凤眨了眨眼,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赵金凤闻言,张了张嘴,半晌无言,最后只能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新学期的第一天,学校内除了忙碌备战高考的高三学子。
其余的学生都被安排在校园的绿地上拔除杂草,阳光下,一群群学生弯腰弓背,汗珠沿着他们的脸颊滚落,融入这片生机勃勃的土地。
而学校的日常物资,则是由一头憨态可掬的驴和一辆旧式木板车承担着运输的重任,不时可见它拉着沉甸甸的货物慢悠悠穿行于校门内外。
正当施诗走出教室的刹那,恰巧撞见付二两正细心地用学生们刚刚收集来的青草喂食那头劳累的驴,见她出来。
付二两脸上绽放出温暖的笑容,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光,他从衣兜里随意地掏出两个饱满圆润的李子,轻轻递向施诗。
后者没有半分推辞,大方接过李子,旋即也从自己口袋中摸索出几粒色彩斑斓的糖果,作为回礼。
付二两望着那几颗糖果,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但很快,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仿佛这些糖果承载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谊。
“你这样不行,总是默默忍受别人的指责,从不反驳,这怎么行呢?”
施诗边嚼着酸甜适中的李子,边注视着付二两,语气中充满了关心。
付二两的眼神忽明忽暗,交织着迷惘与无辜,他内心深处何尝不想张口反击,但生理的限制让他只能选择沉默。
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表达些什么,但又最终放弃。
施诗对哑语一无所知,因此显得格外好奇,“你平日学的那些手势,就没有一个可以用来回击那些刻薄话的吗?”
付二两尝试着比画了几个简单却又意味深长的手势,每一个动作都力求精准。
试图传达出他的想法,然而对于不懂哑语的施诗来说,这无异于天书,她满脸疑惑,丝毫未能领会其中的含义。
“太复杂了,等你比画完,人家的难听话都已经传遍整个校园了。”
施诗笑着摇了摇头,眼底闪烁着促狭的光芒。
付二两低下头,眉宇间写满了无数次重复的无奈,那些因无法言语而遭受的误解与委屈,已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这样吧,我教你一个全世界通用的手势。”
施诗丢掉手中的李核,爽朗地拍了拍手,然后戏剧性地对着不远处的食堂大门比出了一个挑衅的中指。
付二两一脸困惑,显然不解这个简单直接的动作为何能成为一种负面情绪的表达方式,他对于这个手势背后的复杂文化背景一无所知。
“这是表示轻视或侮辱的意思,就像口语中的‘去你的’,不过你别误会,我不是在对你使用这个手势。”
施诗耐心地解释着,语气诚恳而友善。
付二两轻轻点头,算是接纳了这份新知识。
而正当两人沉浸在这一小段教学时刻时,赵金凤从屋里提着热水壶走出来,见他们俩竟然站在那里闲聊。
不由分说,立即高声训斥起来:“干活去!站在这儿有什么好聊的?你们以为这里是供你们消遣的私人庄园吗?我们难道成了你们随意使唤的佣人不成?”
付二两和施诗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后,几乎是同时,默契地将刚学会的“中指”指向了赵金凤的方向,无声地表达着他们的小抗议。
赵金凤虽然不明白这个手势的确切含义,但从他们挑衅的神情中,也隐约感觉到了不友好,顿时火冒三丈,声音尖锐地追问:“你们刚才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就是骂人的意思。”
一个带点懒散又熟悉的声音适时插进来,打断了施诗未出口的回答,方志倚在不远处的树干上,漫不经心地开口:“施诗,你晚上去补习外语,学的都是这些低俗的东西吗?”
言语中满是对她的嘲讽与不屑。
叶枫双手紧握饭盒边缘,米饭的温热似乎也难以融化他脸上那层冰冷的面具,他静静地伫立在方志一侧,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赞同,仿佛对即将上演的场景早已有所预见。
付二两灵活的手指在空中舞动,试图用一种无声的语言为好奇的施诗揭开谜底。
他比画着,示意方志对于食堂提供的餐食卫生总抱有疑虑,因此习惯自备佳肴,利用学校的微波炉加热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