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施诗额头上的那处不经意的伤痕始终放心不下,那份愧疚如同一根刺,深深扎在心头。
晚餐过后,刘素芬紧紧贴着施诗的脸庞,仔细端详着那道细微的伤口,眉头紧锁:“会不会留下疤痕啊?”
她担心这清秀的小脸上留下任何瑕疵,那将是多么令人遗憾的事情。
“没事,大不了留个刘海遮遮就好。”
施诗故作轻松,却在不经意间碰到受伤的手臂,疼得眉头紧蹙。
刘素芬见状,心猛地一抽,连忙挽起她的衣袖查看伤势:“明天还要去医院换药,额头的伤也不能大意。你不在乎,我在乎,我不想心里总是悬着一块石头。”
施诗反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有个什么闪失,我该怎么办?”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不愿刘素芬为了保护她而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
刘素芬的眼眶微微泛红:“你对我这么好,我的命都是你救回来的。再说,如果不是你那两千块钱,我现在可能已经是那个傻子的媳妇了!”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你能抛开过去的阴影,重新开始生活,而不是要你拿命来偿还。”
施诗认真地说,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对刘素芬深深的关怀。
“傻丫头,以后再遇到危险,别总那么冲动,先保护好自己,听到了吗?”
施诗再次叮嘱。
刘素芬犹豫片刻,最终点了点头:“知道了。”
然而,若真有下一次,她恐怕依然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
只是,她决定以后要跟谢奕学习一些自卫的技巧,不能总是让小施挡在她的前面。
次日,两人前往医院更换了药物,医生特别强调每七天需更换一次,并细心叮嘱了一些饮食上的注意事项。
刘素芬一一牢记在心,生怕遗漏了任何细节。
从医院返回的路上,她们顺道将收集的废品送至回收站,接待她们的依然是那位消息灵通的老钱。
老钱隐约听说袁向和那帮人栽在了两个女孩手里,却不敢肯定是否就是眼前的这两位。
他旁敲侧击地询问,没想到施诗坦然承认了。
“我们姐妹俩可不好惹,他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竟敢跟我们动手!”
施诗那傲慢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让老钱更加确信这二人背后有靠山,对她们的态度愈发恭敬,甚至在收购废品的价格上也格外慷慨。
刘素芬在一旁默默观察,心中暗自记下了施诗处理事情的手段。
回家的路上,刘素芬特地买了些鸡蛋和麦片,为施诗补充营养。
经过两天的休整,两人又开始了走街串巷、收集废品的生活。
数日之后,施诗与刘素芬收拾好行囊,将房门钥匙交给了陈捷,请她帮忙照看房子,然后带着几大包衣物,踏上了回乡的客车。
刘素芬事先已与谢奕通了电话,当客车缓缓驶入巨宝镇时,谢奕早已驾驶着一辆老旧的拖拉机在路边等候。
相见的那一刻,两人没有过多的言语,迅速投入到卸载行李的工作中。
几个沉重的包裹几乎占据了拖拉机后斗的所有空间。
施诗和刘素芬坐上拖拉机,意外地发现这看似简陋的交通工具竟然异常舒适。
“这拖拉机看起来怎么这么像当年生产队里的那件老古董?”
刘素芬好奇地问道。
谢奕笑着回答:“没错,就是那辆,我特意租来的。正好用它去赶集卖衣服,方便得很。”
赶集意味着要穿梭于周边各个乡镇,本镇还算便利,但其他镇子,若是骑马车,来回路上就要耗费两三个小时,而且装载量有限。
谢奕的态度与刘素芬的犹豫截然不同,他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冒险家的光芒,认为尝试售卖衣物这个主意相当可行,即便最终未能如愿,损失的不过是一些宝贵的时间和少量的资金。
在他看来,商业的世界本就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时而风平浪静,时而惊涛骇浪,盈亏起伏,皆属常态。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施诗额头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上,眉头不自觉地拧成一团,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责:“早知如此,我绝不会让你们两位女子单独前往,那实在是太危险了。”
谢奕深知,即便是他们身处的这个看似宁静的巨宝镇,也难免会有哪些寻衅滋事的小混混出没,更不必说那繁华复杂的城市了。
施诗罕见地没有反驳,心中满是对差点连累到谢奕妻子的内疚。
刘素芬则连忙解释,声音中带着一丝懊悔:“是我们太过天真了,谁能料到,距离派出所那么近的地方,那些人竟还敢如此嚣张。”
“你们两个柔弱女子,面对四个身强力壮的大汉,结果不言而喻。下次若再遇到这种情况,什么都别想,保命要紧,撒腿就跑。记住,你们的安全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城市里鱼龙混杂,谁知道那些人的底细,万一碰到更凶狠的角色,做出更过分的事情,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刘素芬回忆起那一幕,至今仍心有余悸,而施诗也在内心深处自责,承认自己的确是大意了。
见到两人沉默不语,谢奕便不再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