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他甚至羞于将晋升的念头公之于众,担心会被视为野心勃勃。
然而,施诗不仅对此表示了理解和支持,还引用了历史上的清官包青天作为鼓励,让他深受触动。
虽然他自知无法与包青天相提并论,但这份来自年轻女子的鼓舞,却让他下定决心,要更加努力地工作,正如她所言,站在更高的位置,才能更好地服务于民。
夜深人静,宋霖的醉意渐渐散去,他开始反思,这场突如其来的结拜是否过于草率。
他与施诗之间,年龄的鸿沟显而易见,这本是他之前未曾细想的问题。
施诗的一时兴起,他却在酒精的催化下,未经深思便欣然应允。
再次凝视着熟睡中的施诗,他的心中却忽然释然。
在这个世界上,她孤单一人,多一个妹妹,不就是多了一份温暖吗?
他内心深处本就对她充满了关怀,如今有了这层名义,他便能更加名正言顺地照顾她,无需再顾虑外界的蜚短流长。
毕竟,那是他的妹妹,宠爱与偏袒,又有何不可?
宋霖从未遇到过像施诗这样直面自己欲望,敢于追求的人。
他衷心希望她能更加勇敢,何必选择妥协于不幸的婚姻?如果她真心倾慕凌昀,就应该全力以赴去争取。
如今的她,比半年前更加光彩照人,曾经的落魄与狼狈已荡然无存,那时的她,被人逼至妇联,满眼的无助与绝望。
她的智慧与善良,对朋友的忠诚与慷慨,都让人钦佩。
明明自身并不缺钱,却毅然决定投资进城,从事废品回收与衣物贩卖,目的仅仅是为了给刘素芬、宋有财这些无所事事的朋友找到一份正当的营生。
宋霖的思绪在深夜中翻涌,直到沉沉睡去。
然而,宁静的夜晚被一阵喧闹打破,他猛然惊醒,发现身边已空无一人。
施诗,她去了哪里?
厨房里传来了争执的声音。
“这才清晨,怎么就出门了?小诗真是,我昨天还特意提醒她今天早上要陪你吃猪肉,怎么就不听话呢?”
钱婶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响亮,但这一次,其中夹杂着几分委屈。
“我知道,你一片好心请我们吃饭,她不会不明白的。薇薇,你也清楚,钱婶要是随便说说,怎么会特地等到年末杀猪?早该在腊月初就办了。”
“是啊是啊,你问了小诗多少次归期,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但她今天确实有别的安排,刘素芬夫妇辛苦了一个冬天,那是她的生意,最后一天不去看看,合适吗?”
“也是,小诗之所以招人喜欢,就是因为她懂得体谅别人。刘素芬夫妇自己也能应付,其实不必她亲自出马。”
钱婶仍旧絮絮叨叨:“前两天听老李家抱怨,说女儿过年都不回家看看,刘素芬和谢奕会搭理他们吗?”
“……不清楚。”
云薇薇虽然与施诗交好,但对于刘素芬夫妇的事情并不太了解。
“他们要是不去,就有热闹看了。刘素芬没嫁人的时候,她那两个姐姐逢年过节可是早早地就来献殷勤,今年却到现在都没动静。”
大家都知道,正是因为刘素芬的反抗,才激发了她两位姐姐违抗父母之命的勇气。
“不清楚。”
云薇薇在钱婶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生怕言语不当引起是非。
钱婶见状,心中难免有些失落,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施诗那样对待她,真诚而毫无保留。
见云薇薇无意一同前往,钱婶也不强求:“那我先回去忙活了,薇薇,我白天熬猪油,晚上你和小诗记得来吃炖肉啊。”
“嗯。”
云薇薇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动身的意思。
送走钱婶后,云薇薇折返回来,正好看到宋霖站在院子门口打着哈欠:“你这是醒了多久了?”
“早就醒了,都快半天了。”
云薇薇看着他,眼神中满是理解:“你也没必要去凑那个热闹,对吧?”
宋霖一脸困惑地看着她。
云薇薇指了指隔壁:“如果不是小诗,钱婶哪会想到连续请我吃两顿、三顿的。”
如果钱婶看到宋霖在场,为了给施诗留面子,肯定会拉着他一起过去。
“先是冷淡,现在又热情,想想都觉得好笑。”
“也不全然是这样,钱婶是真的感激小诗,不是做样子,这样挺好的。”
宋霖自认为自己这个年纪,人心的微妙变化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有啥不一样。”
云薇薇对于钱婶那张快言快语、从不停歇的嘴印象深刻,这种印象太过深刻,哪里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轻易改变的。
宋霖没有与她争论,转而望向仍在梦乡中的文鸢,决定先去包子铺为大伙儿买些早餐回来。
事实上,文鸢早已醒来,正坐在床边,一手拿着木梳缓缓梳理着长发,另一手轻轻揉着因宿醉而疼痛不已的太阳穴。
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让她觉得早晨的阳光都变得格外刺眼。
她勉强喝下了一碗清淡的粥,身体依旧感到昏沉沉的。
得知施诗早已精神抖擞地跟着大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