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没有过多挣扎,反而抬头淡然的笑着看她。
宝珠脸色变换了好几次,不对……明明前几日,她替他把脉不是这样的。
这脉象断断续续的,恍若一副将死之人。
“咳咳,宝丫。我累了,你先离开吧。”
太子咳嗽了几声,捂着嘴的帕子,咳出鲜红的血。
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了。
帕子里的血,刺痛了宝珠的双眼。
她一把抢过他手上的帕子:“你是不是吃了什么药了?”
宝珠走到香炉旁,一脚踹翻了香炉。
惊动了门外伺候的人。
“咳咳,宝丫。你这是干什么?我病了,当然要吃药。”
不吃药,怎么能算的是重病之人?
“来人,把香炉收拾一下。”
他咳了几下,刚挣扎起身,又跌回床上。
门外提着嗓子眼的人,一听到太子的声音,这才敢跑进来,收拾被踢翻的香炉。
宝珠的俏脸阴晴不定,眸中带着寒光。
收拾的奴才们,一个都不敢大喘气。
他们第一次见,女公子生气。
屋内的气压骤冷,多待一下,他们连骨头都冷得打寒战。
“宝丫,过来……”
太子躺在床上,朝宝珠伸出手。
宝珠站在原地不动,远远的盯着他的脸看。
他无奈,只能放下手:“你这孩子,脾气还是一样火爆。我不过是病了,又不是好不了。你拿香炉撒什么气?”
“行了,你别装了。你根本没病对不对?”
宝珠冷着脸,杏眼盯着他半响,笃定的道。
“嗯,我没病。很快会好起来的。”
太子轻轻的应了一声,似在安慰她。
“在哥哥病好起来之前,朝中事务,就交给你了。至于……至于杜大人他们,你不必看我的面子,该依律法办事,就按照律法办事。”
“咳咳,好了。我这病,一喝药就犯困。答应你父皇回来那日会去,就会去,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宝珠气鼓鼓的瞪着他。
特别是看到他嘴角始终带着那一抹的淡笑,心里难受极了。
杏眼通红,泪光在大眼睛里打转。
太子闭上了眼睛,背过身去,身体微颤。
“出去时,记得把门关上吧。”他淡淡地道。
空气中一下子静默。
太子闭上眼睛,在熏香的作用下,他很快睡着。
醒来的时候,屋内的光线昏暗。
他抬起重重的眼皮,身边只留了一个人侍候。
贴身内侍,将今天宫里宫外发生的事都跟他说了一遍,甚至宝珠离开东宫后,骑马离开宫里的事都说了。
“传话整个东宫,杜侧妃不敬女公子,禁足于魏霞院,直至生产。生下的孩子,送去凤鸾宫,交给皇后抚养。”
“是……”
内侍震惊的抬起头。
很快又垂下脑袋,恭敬的退了出去。
太子仰头,看着窗外照进屋里的那一束光,忍不住笑了。
……
魏霞院中。
杜侧妃听到自己被禁足,生下的孩子还要送去凤鸾宫,当即闹了起来。
直到几个宫嬷嬷走进来,她惨白着脸跌坐在地上。
“殿下,殿下当真是这么狠心。枉我父亲对他忠心耿耿,他……他怎么可以把我的孩子,送给皇后娘娘抚养?”
母亲和弟弟深陷牢狱,父亲……跪在东宫外。
太子都不愿意见。
得知她忤逆了女公子,却立马让人来禁她的足,还要抢走她的孩子。
太子殿下当真好狠的心。
明明他们一心为了他这个太子之位,效忠于他,为何他……要这么对她?
太子妃得知这个结果之后,先是愣了一下。
抿了抿红唇,叹息道:“走吧。随我去见殿下。”
太子殿下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
宫外。
费子瑜和安祖找到宝珠的时候。
宝珠坐在酒楼里,正喝着闷酒。
小脸红扑扑的,两人心惊。
女公子贪杯,他们都知道。
但从来还没见过,如此一面的女公子。
整个人带着郁气。
今天东宫的事,他们都听说了。
难道太子殿下跟女公子,终于撕破脸皮了。
女公子是个重感情的,若真是如此,也不怪她跑出宫来喝酒。
宝珠打了个酒嗝,双眼迷蒙的盯着费子瑜两人。
“来,费子瑜你们来了。陪我喝酒。”
两人不敢多言,言多必失。
这个紧要关头说什么都是错。
毕竟,他们虽然默默的支持宝珠坐上那个位置,但毕竟女公子跟太子是兄妹,他们若是说一句太子不好。
女公子必定会提刀砍了他们。
两人十分默契的坐在宝珠对面,拿起酒杯,双手恭敬。
……
十一月二十七日。
下了一夜的雪。
站在城门口,宝珠手上抱着暖炉。
太子坐在轮椅上,身上披着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