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城城西,十里坡,树影婆娑。
一位人影正凉亭中往返踱着步子,显得有些焦急。
他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但迟迟没有等到要等的人。
难道是刚才酬金给少了?
给多了又怕其他信客争了去。
正犹豫间,远处终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人影咧嘴一笑,两排黄牙暴露无遗,自言自语道。
“陆家小子,你的死期,到了!”
飞羽楼的大厅内,陈管事掂了掂手中两块金属护腿板,甚是沉重。
这正是陆觉刚刚走时,从小腿上解下,交由他保管的。
难怪这小子平时跑那么快,竟然是用这玩意儿在锻炼。
不过这两块护腿板倒也眼熟,好像在钱仵作身上也见过。
不过这俩住一个屋檐下,也就不足为奇了。
将护腿板收好,陈管事便上了二楼。
因为此刻,二楼的那位客人,更加重要。
陆觉远远便看见,一人正站在亭子中等着,猜想是接货的人。
快到凉亭时,便特意放慢了脚步。
“东西是送给你的吗?”
陆觉看不清此人面容,扬了扬手中的包袱。
“正是,你把包裹打开,让我看看有没少什么。”
亭中之人笑着说道。
陆觉蹲下,将包袱放在地上解开,只见一个正正方方的木匣子。
见陆觉正欲动手打开盖子,亭中之人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不自觉的将头向前一探。
谁料陆觉猛然站起,一脚将箱子踢向亭中之人。
亭中之人面色大变,箱子在空中翻滚之时盖子自动打开,三支利箭直直得射向亭子。
亭中之人翻身跳出亭中,堪堪躲过几支小箭。
如果距离再近一点,恐怕免不了要被射中。
“这不是黄沙寨的二当家吗?怎么,想要回书?那也等我看完。”
陆觉戏谑道。
刚刚接到委托时他就有些蹊跷,还没有到深夜,这点距离,也不是财物,何必大费周章指定自己送。
陈管事描述出的形象,符合自己这段时间接触到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黄沙寨的二当家。
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那晚官道上可以同日而语的。
思来想去,钱要赚,对方耍的把戏也要看。
刚刚陵光已经用独特手段,探查到匣内有机关,自己一路上便盘算好,将计就计,没想到这聂雨果然上当。
看着钉在凉亭柱子上的几根小箭,聂雨阴沉着脸转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有诈?”
“这个你就别问了。说吧,今天叫我出来的真实目的。”
“好,爽快!你把衡门那封信和鬼灵宗几本功法交出来,我不为难你。”
聂雨似笑非笑。
“你要是早点说,我肯定拿给你。刚刚煮面条柴火不够,你那几本破书便派上了用场。”
陆觉两手一摊,一副惋惜的样子。
“你!”
聂雨额头青筋凸起,刚要冲上来,突然陆觉身后传来一阵冷冷的声音。
“几本功法而已,本座就不跟你这娃娃见识了,把衡门那封信交出来吧。”
身后那阴森的声音,仿佛是从冥界传来,让陆觉背脊发凉。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
他刚想扭头看看对方真面目,身后之人却制止道。
“为了你好,劝你不要回头,否则,本座只能先杀了你,再慢慢去找那封信了。”
“那如果小爷我偏要看呢?”
陆觉心中冷笑,自己可不是从小被吓大的。
如此自负,也只是因为,自己对身上的千骨针,充满了信心。
“那就只能请你去死了!”
话音未落,陆觉便感到背后一股阴风袭来,速度之快是出乎他预料之外。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惊得栖息在整座十里坡树林的鸟兽,四散而逃。
樊楼二楼。
樊燕萍推开西侧的窗户,向着远处眺望。
可惜隔着高厚的城墙,看不到城外的景色。
忽然房中一面铜镜嗡嗡作响,樊燕萍赶紧关上窗户,走到了镜子旁。
不一会儿功夫,铜镜中竟然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
“萍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爹,我刚温习完功课,正准备休息。”
“以往这个时候,你早就歇息了,下午去干嘛了?”
“女儿不敢隐瞒,我看到陆觉可能有危险,就没有和你说一声,便自作主张出去了。”
樊燕萍并没有隐瞒。
镜中之人沉默了许久,还是开口了。
“你们自幼相识,你看他身处危险想去帮忙,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我们樊家欠他父子俩太多太多,如果再连累到他们,这辈子都赎不清了……”
听到镜中之人的话,樊燕萍也意识到,下午的自己,实在太莽撞了。
一只墨绿色的手臂,硬生生将凉亭的一根柱子贯穿,地上尽是碎石。
“你就只会打不会动的东西吗?”
听到身后少年的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