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喷洒在耳畔,黎司晚耳根通红,但心底却是瞬间凉了下来。
他果然察觉了。
“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藏人,还是你心里没有别的男人?”
看着夏侯宿此刻的神色,并不在演戏了,黎司晚也就明白过来,宋祁玉已经不在房中了。
那夏侯宿又知不知道,刚刚后面的人,就是宋祁玉呢?
黎司晚正想着,夏侯宿却一声轻笑放开了她。
转身走到一侧的藤椅坐了下来。
“也罢,你与本侯本就只是合作的关系,你若是真有心上人,本侯自然不会过多干涉你,只是如今,你是本侯的未婚妻,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收敛一点的好,若毁了侯府的名声...”
夏侯宿欲言又止,但威胁的气息,黎司晚自然是能嗅见的。
黎司晚保持镇定,笑着道,“小侯爷放心,我没有什么心上人,也不会给小侯爷带来任何麻烦的。”
“那便好!”
说罢,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黎司晚抱着长巾,头发的水滴还在滑落,但夏侯宿却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小侯爷,我需要更衣。”
黎司晚善意提醒,夏侯宿只是抬眼看了她一眼,“时间还不够。”
“时间不够?不够什么?”
夏侯宿没有回答,但目光却从她的身上打量着扫过。
看得黎司晚赶紧朝着后面躲了躲。
他说的是...男人的尊严?
刚刚一切落在宋祁玉的眼里,的确是他俩接下来要情不自禁...
若是夏侯宿此刻就出去,的确是容易被误会的。
想到这里,黎司晚耳根一红,没有再多说,伸手从一侧的桌上拿过宋祁玉带来的衣衫,转身钻进了屏风后面。
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将衣衫穿上。
夏侯宿只是静静坐着,屏风后的身姿若隐若现,他也没有抬眸看一眼。
等到黎司晚换完,夏侯宿依旧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她只好又擦起了头发。
一切完事之后,黎司晚看着满桌珠钗犯了难。
这古代的发型该怎么弄?
她不会啊!!
想着抬眸瞥向一侧的夏侯宿,夏侯宿眉梢半抬,一脸的随意。
黎司晚摇摇头,他怎么可能会。
就算会又怎么会管她?
黎司晚干脆双手拢过长发,抓起一旁的簪子,最为简洁的挽发,曾经她用筷子挽过。
手法熟练,完成的倒是不错。
满头墨发都在脑后被簪子束住,玉颈光洁,簪子一侧的流苏正好落在了锁骨处,格外的娇媚。
等黎司晚回头,似是证明夏侯宿尊严的时间也终于到了。
他站起身来,但却没有抬步出去,反而走到了黎司晚的身前。
看她的眼神里有着一种无奈,黎司晚看不懂。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黎司晚话刚出口,夏侯宿则是伸手,拔下了她的簪子。
满头墨发瞬间瀑布般散落而下,交缠在他的指尖滑落,带着别样的触感。
“你做什么?”
“你身为尚书府嫡女,难道不知道,身为女子,要成亲之后,才能束发吗?”
成亲之后才能束发?
有这规矩?
黎司晚半信半疑,夏侯宿却是将簪子一丢,“你很奇怪啊,连这众人皆知的规矩都不懂?”
看着夏侯宿眼底的怀疑,黎司晚心头一跳,赶紧解释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我向来任人伺候惯了,不会这些罢了!”
黎司晚装的镇定,夏侯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深沉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出去。
见他离开,黎司晚这才松了口气。
没办法,黎司晚只好又找来了丫鬟帮她,毕竟,要是在这上面丢了夏侯宿的脸,她也是要完蛋的。
等到收拾完,已经是午后了。
跟着丫鬟去了宴厅,内里已经丝竹声声。
远远地便看见夏侯宿和宋祁钰把酒言欢,黎书影坐在一侧,恬静温婉。
黎司晚进去的那一刻,目光皆看了过来。
一袭烟紫色纱裙典雅神秘,清冷宛若雪域盛开的紫罗兰。
娇媚明艳是她的特点,可如今清冷作辅,格外让人惊艳。
夏侯宿侧眸,看见宋祁钰眼底的痴迷,敛下眸子的那一刻,唇角轻轻上扬。
黎司晚被众人看得不自在,快步走到了夏侯宿的身侧。
“小侯爷。”
“嗯,坐吧。”
夏侯宿温柔地拉着她在身侧坐下,随后伸手,帮她拂去额角的发丝。
这就又开始了吗?
黎司晚整理情绪,快速入戏。
娇羞地侧过脸去,伸手拉着夏侯宿的手握在手心,声音娇滴滴的。
“小侯爷,有人看着呢。”
“都是自己人,无妨。”
夏侯宿轻笑着,倒也没有将手抽出来,就这么任由黎司晚握着,转身朝着宋祁钰轻笑提杯。
两人寒暄来回,黎司晚看着歌舞出神。
她本就是来做摆设的,所以坐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