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未雨,你现在才开始关心你前夫?是不是有点晚了?”
李赫笑得吊儿郎当。
若是在今天以前,他或许真的会坦白傅海棠的病情,可是现在,陈放刚从死亡线上回来,宋未雨一颗心都扑在那间病房。
现在坦白,有什么意义?
就像今天,傅海棠一脸生无可恋,找到他,对他说:“李赫,陈放又救她一命。我这辈子,都要不回她了。”
傅海棠说这话时,表情灰白。
李赫甚至觉得,他下一秒就会去跳楼。
出乎意料的是,傅海棠依旧接受了治疗,还夸了医生医术不错。
刚才从医院离开时,他心情还挺好的。甚至给别的女人打了电话…
宋未雨知道自己迟来的关心很可笑,傅海棠那么大的男人,难道还会照顾不好他自己?
看了眼黑屏的电脑,想问也忍下去了。
“李赫,快下雪了吧。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初雪送我礼物来着。”
宋未雨歪头看他:“什么礼物?不如现在给我,我心情不好,你让我开心一下。”
李赫坐在桌子边,眼睛瞟向抽屉。
它们不再是礼物,是羁绊。
也不再是拴住两人爱情的信物,是桎梏两人真心的囚笼。
“如果你不爱傅海棠了,那这礼物对你而言,只是破铜烂铁,毫无意义。”
李赫深深看着她。“你还要么?”
宋未雨长眉紧蹙,礼物跟傅海棠有关啊。
她抓着自己的衣角,眼神飘忽不定,想起今天他穿着其她女人买的衬衣,想起他俩暧昧的身影。
想起他和那个女人说得模棱两可的话。
这是这几十年来,傅海棠第一次,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也是第一次,让她真正感受到傅海棠会离开她。所以今天,她才真正意义地明白,什么叫傅海棠不会永远在原地等她。
宋未雨心痛混着心酸,还有不知所措。
醋缸碎了,想将傅海棠私有的掌控欲,张牙舞爪冲出心头。
她想打过电话去,质问傅海棠,你跟那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如果真的发生什么,她就死心了,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如果真的发生什么,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碰傅海棠一下。
甚至不会靠近他。
要跟他形同陌路,要狠狠地报复他。
……
宋未雨突然觉得自己不对劲,当初她知道陈放身边有别的女人时,虽然生气,虽然心里不舒服。
但……没这么极端。
甚至那时她还权衡利弊地想,即使陈放有了别的女人,她也得付出一切,帮陈放完成任务,让他全身而退。
怎么到了傅海棠这,她就这么刻薄、极端、自私。
敏感冲动到丑陋。
以至于恨不得去杀了那个赵菡?
“李赫,我是不是很自私?”
李赫面对她这句没头脑的话,不明所以道:“你不自私啊,每年抗争救灾,你捐的最多。每年的公益活动,你出资也最痛快。”
“那为什么,我会想把傅海棠私有?”
甚至想找个铁链把他栓在身边,不准别的女人多看一眼。
……
李赫瘪嘴,翻个白眼:“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占有欲。”
“可为什么我这么极端?我一想到傅海棠有了别的女人,会难受到想杀了他。”
李赫看她无措的模样,抿唇犹豫…
还是拼了老命点她一句,“我问你,如果是陈放有了别的女人,你会想要杀了他么?”
“疯了么?我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女人,去杀陈放?”
李赫冷笑,双手一摊:“这就是区别。这就是你对傅海棠和陈放,最大的区别。你把所有的宽容和偏爱都给了陈放,把所有的自私和狭隘都给了傅海棠。”
“不是因为你更爱陈放。恰恰相反,你想私自占有的那个,甚至极端到想掌控在身边的那个男人,才是你挚爱的。”
宋未雨久久定格在空气中。
想见傅海棠。
想看见他高挺的后背,想看见他宽阔有安全感的臂膀,想看见他儒雅沉稳的笑。
想他的灰色衬衣,想他干净的手掌,想他低磁的声音。
她恍惚中不知不觉下了楼,打了车。
“二环傅宅。”
不用多说,京城所有的出租车司机都知道这座院落。
没有手机,手机和簪子都被落在劳斯莱斯上,烧成灰烬了。
要下车了她才想起来,自己没钱付车费。
宋未雨从耳垂上解下一枚宝石耳钉交给司机:“很抱歉我忘记带手机,用这个付车费吧。”
司机看看傅宅,又看看这个气质不凡的女人,她纤瘦保养得宜的手上,托着一枚看着就很贵的宝石耳钉。
摆摆手:“不要不要,这太贵重了,您收回去。我就当白送您一趟,没啥的。”
宋未雨淡淡一笑,下车前把耳钉留在了后座。
她小心翼翼站在门口的梧桐树后。
树影压在她身上,除了那双泛着莹亮的眼睛,她清瘦的身子被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