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穿过似真非真的画面。
宋未雨穿着月光白的丝绸吊带裙,被陈放压在落地窗边。
渐渐地,裙子滑落挂在她手肘。
及腰的长发随着男人动作起伏摇曳。
就在那扇窗…不对,就在眼前。
情绪崩溃爆发,傅海棠慌乱地扯开两颗扣子,单手撑着墙喘息,想努力看清眼前真实的景色。
不断告诉自己,别瞎想,不能产生幻觉,不能被药物左右。
可眼前重影叠叠,那些让他发疯的画面接踵而至,越不愿意去想,那些缠绵、背叛、娇哼声越清晰地攻击他的感官。
为了‘自救’,他随手拿起墙角园丁修剪树枝的剪刀……
血液中奔腾的失控感找到了豁口,汹涌奔向地面,归于平静。
傅海棠扔了剪刀,面色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冷淡,成流的血液顺着小臂到指尖,最终渐成野草旁的一滩泥泞。
他对着手机冷道:“我是拿她没办法,所以,我要你亲自把她送回来。”
陈放第二支烟烧到一半。
烟雾缭绕中他反问傅海棠:“非要让她回去,又不让她知道真相,她会恨你的。”
“她恨我的还少么?”
听完,陈放倏地勾唇,倚着墙看床上蹙眉睡得不安稳的女人。不知是在讽笑自己,还是讽笑傅海棠。
恨?她更爱他吧……
笑被黑暗勾勒出阴翳,“如果,我非要留着她呢?”
“陈放,你有什么资本啊?我没那么多耐心。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绑也好,我限你三天之内把她送回家。”
“还有,让你手下的人离宋景明远一点。”
傅海棠看了眼自己划破的衬衣,整条袖子已经被血浸个透彻,黏糊糊贴在皮肤上。
他却觉得挺舒坦。
虽然知道这不是个好现象,但就如上瘾,控制不住爱上这种自残的滋味。
陈放拧眉,点了点烟灰。
想到宋景明…他心里一软…
挂了电话,他去卫生间洗了手,挥了挥一身的烟味。
躺在床上轻轻搂着她,女人呢喃着傅海棠的名字,梦魇中泄出不安。
陈放轻拍她后背的手滞顿在空中,许久,又轻轻落下。
抚着她后背的蝴蝶骨,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其实,你不该为了我跟他离婚的。”
只要她还是傅太太,并且切断跟自己之间所有的关系,那她和孩子,就永远都是安全的。
可28年终于等来她的自由,再有不到20天她就要离婚了。
他真的不甘心放手…
— —
天半亮,清晨昏暗的寒意包裹着每一个早起的行人。
傅氏大楼外,孙合西倚在街角车边,懒塌塌看着这座宏伟的建筑。
他最近越发频繁地跟着手机上的定位,他自己都解释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来。
五分钟不到,熟悉的迈巴赫停在正门口的位置。
驾驶位的男人迈下车,一身黑色大衣包裹着优越的肌肉线条,五官俊逸,一举一动都是矜贵的姿态。
他快步走到副驾驶,轻轻拉开门。
一双俏白的手就搭上他的肩头,随即,男人抱出一个还在昏昏欲睡的小身子。
女人身量小,又瘦,总是被宋景明像抱孩子一样托在手臂上,踩着昏暗的晨光抱进公司。
几乎每天清晨都这样。
孙合西望着宋景明,心里不悦,他是总裁忙得很,尤其是最近,天不亮就得到公司,但是他干嘛非得带着小豆芽?
让她自己在家睡觉不好么?
时刻带在身边,真跟个童养媳一样。
隔着一条街,孙合西也能看得出来温迎憋着嘴不乐意,宋景明凑在她耳边小声耐心地哄着。
还时不时亲亲女人的侧脸。
一直到两人身影消失在傅氏大楼里,孙合西才掐了烟,回到车上。
仰着头缓解熬夜的疲惫,孙合西摸到了副驾驶上一摞子文件,这是他打算今天送到医院给陈放的。
他一夜没睡,考虑着上峰那句话:“让宋未雨暂时接管生意,再不行…把陈放那个儿子也拉进来。总之,别让宋未雨脱离这场行动。”
所以,把工作送到医院只是第一步。
大嫂一定会心疼老大带病工作。
到时候,她会主动帮助老大分担工作,一来二去,自然就被扯进地下这摊子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