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吸鼻子,俊脸一皱:“我爹又想我了是不是?要不要回家看看他啊……”
可二哥和大哥都不准他回家,威胁他要是过年前敢擅自回家,就停了他的卡。
他不怕爹不怕妈不怕叔,就怕俩哥哥。
挠挠头,算了,接着呲水……
心理医生看着窗边高大挺拔的男人,阳光铺在他身后,阴影压在地面。
他看懂了傅海棠脸上的不屑,也明白了男人传递给他的危险意味。
“您说,您小儿子叫连宋?”
“对,傅连宋。”
说出这个名字,他眉眼跳动的戾气竟瞬间散了不少,阳光从侧脸掠过,照射出几分温情。
“看得出来,您很爱他。”
“当然,虽然这小子分不清立场,总给我惹事。但他是我老婆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我把他从小狗一样大养到现在,估计年底回国,得快跟我一样高了。”
心理医生从傅海棠还算平缓的语气中,听到了自己的机会。
“孩子嘛,有的时候是想得简单分不清立场。不过幸好三公子有您护着,肯定没人敢为难他,不像我们这种阶层,没有选择的权利。”
傅海棠不说话,依旧双手叉胸,倚在窗前。
下巴微抬,睨着他。
心理医生被他愈发阴沉的眼盯得浑身刺挠,若说韩观山是不分黑白的恶狼,那傅海棠一定是脚踩京城的坐山虎。
几百年的傅家基业。
横跨整个亚洲的产业。
在京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说白了,傅海棠就是被国家承认、被社会追捧的,戴着实业家面具的恶霸。
“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这高高在上的姿态击破了心理医生最后的防线。
好在,傅海棠没有赶尽杀绝,他松了口气,不过疑惑的是…
“傅董,您明明早就知道了,为什么现在才拆穿我?”
为什么这个男人要平白受这么多苦呢?
这药是韩观山给他的,药性自然没的说……
据他所知,这药效没几个人受得住,尤其他抑郁症那么厉害,本来精神状态就不好,生物碱又会直接攻击他的中枢神经系统。
难道,他没吃?
“因为不把戏做足做真,你那个主子不会轻易相信。镜头前我疼得越真,挣扎得越难以自控,他才会真的信。”
生理医生表情难以置信,眼睛越瞪越大。
经过最近这几次治疗看得出,傅海棠层层叠加的痛苦是装不出来的。
那些躁动痉挛的青筋、那些绷紧的血管脉络,那每次疼到湿透衬衫的汗是无法作假的。
“所以您,真的吃了?”
“嗯。”
他表情平淡。
好像这些时日受过的苦他不屑一提。
心理医生眼底飘过愧疚,“傅董,不瞒您说。这药很厉害的,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痛和苦。若是别人,早就疯了。”
“痛苦?呵,我在她身上受过的苦,比这疼多了。”
……
心理医生憋出一个苦笑,有些无奈:“您对夫人的感情,是我入行这么多年见到的最执着的,偏执到像刻写在DNA里的爱,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傅海棠心里念了一遍这四个字。
他想,就算死了,烧成灰,那每一粒尘埃都得是对傅太太的悼念。
“你跟韩观山是不是早就认识?”傅海棠突然问。
否则韩观山不会屈尊亲自找心理医生,这种事,找个下面的人去做就成。
“大约二十年前吧,我给他看过病。”
“哦?”傅海棠话音带着玩味的弧度,有了兴趣。
心理医生主动坦白道:“那时,他被人差点割喉,好不容易救活后,就变得极度易怒,每天都在杀人,疯狂扩充地盘。”
傅海棠暗下眸子,他当然知道,也就是那几年,韩观山杀红了眼,一跃成为京城地下老大,手开始往东南亚伸。
“那你知道是谁割他喉的么?”
傅海棠暗黑的眸子带着深不见底的笑,看得心理医生胆战心惊。
“不…不知道,当年知道这事的人都被他杀光了。他甚至…连自己岳父一家都…”
心理医生想起韩观山,后背就起了一层冷汗。
傅海棠突然从兜里抽出烟盒,抖出一支烟叼在嘴里。
“成,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火打上的瞬间,傅海棠透过蓝色的焰盯着心理医生的背影,知道这么多事竟没被韩观山灭口,这医生也不是个简单的。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