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观山叼着烟一怔,“心脏?她心脏没毛病,这我可以肯定。”
“可是根据仪器报告显示,病人有很严重的心律失常,只要情绪起伏太大,就会导致心源性晕厥。”
韩观山把烟送到嘴边,没抽,又垂下手扔了。
想了想。
声音沉下来,“能查出来原因么?还有,这病对身体有什么影响?要怎么治?吃药还是手术?”
医生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紧张。
往常,就算被子弹贴着心脏穿过,他都没一丝害怕,好像早就不在乎生死。
“原因…我还在查,但根据以往经验,大多数病人后发性心律失常,多数是因为用药产生的副作用。”
韩观山眯了眯眼,“用、药?”
她的身体一直是李赫亲自检查保养,用的每一颗药都经过李赫的手。
傅海棠又把她保护的极好,根本没机会接触别的药。
难道……
韩观山脸上是少有的严肃,点点自己的心脏,问医生,“你能治么?根治,让她以后这儿不再疼。”
医生摇摇头。
“心律失常是没办法根治的。尤其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原因,我建议先观察,等等血检结果…在这期间,病人需要保持良好的心态,切记不要有过大的情绪起伏。”
“好。”
“对了老板。”
医生拿出片子,指了指她的胳膊上一点阴影,“这里有异物。据我所知,京西医院有一种精细定位芯片,专门为这些阶层打造的,很难被发现,过安检都查不出来。”
韩观山接过片子,对着光看了眼。
“取下来。”
“是。”
打了局部麻药,简单的小手术后,宋未雨胳膊多了一圈纱布,人又被送回房间。
周清野也拿回重新串好的佛珠。
一共两串,一串是符合她手腕尺寸的佛珠。
另一串,是解下来那四颗,搭配了别的料子重新串好,是男人手腕的尺寸。
两串都交给韩观山后,周清野退了出去。
床边,他托起宋未雨清瘦的手腕,将那佛珠套进去,尺寸正合适。
这样就不会掉了。
韩观山握着另一串佛珠,上面有四颗属于她的。他轻轻捻着,好像这佛珠链接了两人早已断裂的情谊。
他视线落在宋未雨毫无血色的脸上。
盘算着,“用药、心律失常,不能受刺激。”
“傅海棠,你还真是用心良苦…竟然给她打算得这么周到。”
-
京西医院。
李赫看着实验室一处不明显的电脑,眉头紧皱。
“傅海棠,一个不好的消息。她胳膊上的定位器显示5分钟前离开人体。这说明,已经被摘除了”
“我已经在你办公室了,和陈放。你过来吧,正好我有事问你。”
挂了电话,傅海棠和陈放对视一眼。
两人在李赫办公室,一人占据一角,谁也没开口说话。
直到李赫赶回来。
一进门,他就发现傅海棠状态更差了,整个人不仅反应比之前慢,浑身更是透着颓废焦虑。
好像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
“你别急,即使这个定位……”
“李赫!”
傅海棠直接打断他的话,“有什么办法能抵抗我体内那药对神经系统的破坏?只要能让我恢复原本的脑力条件。哪怕是暂时性,哪怕副作用强,我也无所谓。”
李赫面对傅海棠的一连逼问,躲闪着摇摇头。
其实,从傅海棠染上这药,李赫就在满世界的医界朋友中打听咨询,有没有手术能达到理想效果。
有前辈说可以手术,他们做过类似的实验,但有极强的副作用。
手术成功,寿命大大缩短,而且需要长期服用药物。
手术不成功,直接死在手术台上。
李赫道:“你别病急乱投医。现在已然这样了,不如给她点时间,或许她真的能拿到我们需要的研制过程。”
傅海棠早已没之前的耐心,整个人极度焦虑,眼底布满血丝,萎靡不振。
“不行,她留在韩观山身边一秒,就危险一秒。我不能让她待在他身边…”
李赫给他倒杯温水递过去。
“你现在需要休息,你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你本来身体就不好,这样会垮的。”
男人摇摇头,在房间不断踱步,不安、躁郁,飘浮不定的恐惧如影随形。
他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却做不到。
不断自语,“不行,不行…她不能跟他待在一起,他会伤害她,他会报复她。”
“她会害怕的…”
“现在定位系统也没了,他万一把她带回东南亚怎么办。”
李赫无奈叹口气,放下水杯,看了眼陈放。
陈放指尖夹着烟,但是没点火,只盯着虚空一处发呆。
听着男人控制不住的碎碎念,李赫意识到傅海棠已经快被这药折磨疯了。
按照他的性格,哪怕只有万一的希望,他也肯定会选择九死一生的恢复手术…
难道,真的只有这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