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顶怎么会有衣服呢,她把手机揣回口袋里,带着疑问走过去。
原来是一件黑色西装。
只是那黑色西装附近,有不少血,还有一把军绿色匕首。
冷风一吹,宋未雨拢了拢外套,抬头看看天空,乌云昏沉,恐怕要下雪了。
她蹲在那西装旁,眼睛研究着衣服和匕首。
即使衣服上蒙了一层灰尘,也不难看出原本精致的做工,从量体裁衣的角度来,这男人身材不错。
视线顺着西装领子滑到袖口,越看,她越觉得熟悉。
这种熟悉感不是空穴来风,倒好像天生存在她的血肉里,由内而外遍布全身。
她不由自主拿起被冷落许久的黑西装,双手捧到眼前,心里有根弦‘嘣’地颤了下。这一下仿佛一个契机,震到她心底那些被封闭的记忆。
所以宋未雨很明显意识到,这件黑西装于她而言是不一样的。
会是谁的?
韩观山从来不穿西装,难道是傅海棠的?
那为什么还有一把匕首呢?这匕首的精巧程度一看就是专业的军工产品。
傅海棠这种豪门总裁,会用军刀?
疑问越来越多,所以她带它们回到房间,将西装浸泡在冷水中,一点一点搓洗。
看着血水混着泡沫,打成旋流入下水道。
她眼前恍惚,手抚在洗手台才站稳,脑中浮现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为什么总穿黑西装、黑衬衣呀。”
“因为黑色沾了血也不明显,你就不会怕了。”
……
她晕倒在洗手台旁边,再次醒来不知道是多久以后。
只是一睁眼,迷迷糊糊就看见在椅子上打盹的男人,男人抱胸垂头,健硕的胳膊肌肉绷起黑T恤袖口。
侧脸似是凌厉冷峻,但她眼前蒙了雾般,看不真切。
但那隐约的身形很是健壮,是常年真刀实枪练出来的,黑色T恤,黑色裤子,不算长的短碎发…
宋未雨伸出手,试图碰他,梦魇一般呢喃:“你受伤了,怎么还守着我没睡…”
韩观山被她轻微的气息惊醒,忙俯身,“栖栖,你说什么?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男人倏然靠近,浓重的烟草气息驱散了她眼中的薄雾,也让她逐渐清醒。
“我说什么了?我忘了……”
宋未雨敲敲脑袋,她好像做了一个冗长复杂的噩梦,梦里,她被绑架被劫持,差点被杀掉。
梦里,就是那把军刀,割开了她脚上的绳索。
“西装呢?我的西装呢,还有那把刀!你放哪去了?”
看着她苍白又急切的表情,韩观山眯了眯眼,“不干净的东西,扔了。”
宋未雨抓紧被子,太过用力输液管都开始回血,“不行,不准扔!你给我找回来!”
“早就被保洁送出去了,或许,已经被倒在某个垃圾场……”
韩观山满不在意,何止,当他看见宋未雨倒在洗手台边,当他看见陈放那件黑色西装。
他就吩咐周清野,“既然陈放躺在重症监护室,那就给他个痛快。”
女人不说话,只是红着眼看他,突然一把扯了自己手上的输液针,掀开被子就往外跑,“我要找回来,我要把他找回来。”
她急得鞋都没穿,拼命往楼下跑。
脚踩在坚硬的石子路,每一步都被石子硌得生疼,她低头看见脚边缘上的疤痕。
好像……这场景之前发生过。
在某个医院门口,她带着满心欢喜奔向一辆……什么车,然后,被玻璃刺穿了脚,被人拦下。
就如此刻,她被韩观山拦腰抱起,无法前行。
“栖栖,你听点话,你刚醒过来经不起这么折腾,跟我回去!”
“我不要!我不要跟你回去,我要去把那件西装找回来。”她不断在韩观山怀里挣扎,丝毫不顾浑身的伤口和昏沉的视线。
“一件破西装,有那么重要么,比你自己身体都重要?”韩观山的声音开始发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