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都快死了也不松手,这女的疯了吧。”
医学上,人面临真正的死亡时,都会下意识自救。可她没有自救,而是选择救他。
心里的声音在说,这是你欠他的。
直到意识逐渐消散,她耳边才传来惊呼声,“快,先救我们夫人!”
病房里冲进来几人,很快制服了两个想杀人的歹徒,宋未雨软塌塌倒在病床上,抬头,正好能看到那男人的脸。
她想爬起来,可一动就疼,肋骨好像真的断了几根。
索性趴在男人胸膛,等医生来救命。
期间,她研究着男人的脸,视线逐渐转移到他耳侧的黑钻。
长相这样冷峻,看着就是不爱说话的人,怎么会打这样一个张扬的耳洞呢?
于特助看了眼心电监护仪,陈放正逐渐恢复心跳。
没死成。
于特助脸色瞬时凝重,时间回到5分钟前。
他躲在消防通道看见宋未雨,刹那间,就明白过来为什么今天傅董会跟他说‘见机行事’。
跟着傅海棠几十年,于斌也算理解傅海棠话里的意思。
这次,他实在不该冲进来这么早,起码应该等那两个歹徒杀了陈放吧。
可是没想到宋未雨不要命地冲上去,那歹徒掐着她脖子,再不进来就晚了。
……
于特助回过神,虽然戏唱败了一半,可还没结束。
按照傅董的意思,今天得一石二鸟。
他一把扯下那两个歹徒脸上的口罩,“说,谁派你们来的。”
宋未雨也好奇,她侧过头看,多大的仇啊,人都昏迷不醒了还要下死手。
两人跪在地上,梗着脖子,“有种杀了我啊,不敢吧?你们这种道貌岸然的阶级伪君子,裹着上流社会的皮,只敢背后捅人刀子,敢杀人么?”
当然不敢,但马上有人敢。
于特助看了眼腕表,把宋未雨扶了起来,找来椅子让她坐好,瞥见她脖子上青紫的掐痕。
怎么跟傅董解释?
于斌一个头两个大,一脚踹在那歹徒脸上,怒道,“知道你们掐的这是谁么?”
俩歹徒倒是无所谓,吊儿郎当的模样。
宋未雨竖起耳朵,盯着于特助,大气不喘地听着。
“把我们傅董老婆掐成这样,你有几条命赔啊!”于斌真是气着了,掐着腰在病房走来走去,视线扫过陈放时,他一顿。
眼花了么,刚才, 陈总是不是手指动了动?
心电监护仪上,陈放的心率逐渐增加,这证明,他已经能感受到外界的变化。
宋未雨手指掐在椅子扶手上,她没看见陈放的心率变化,满脑子都是‘我们傅董老婆’。
所以,她跟傅海棠是夫妻?
可傅海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要故意瞒,甚至将她抛在韩观山身边。
而且那天她问自己是不是他夫人,他明明否认了。
如果傅海棠是她老公,那病床上又是谁!
疑问太多,好像整个世界都在隐瞒她的过去,她实在不确定谁能给她一个真相。
宋未雨两只手绞在一起,脑袋里某根神经绷得又紧又疼,眼前眩晕时,走廊响起缓慢而沉稳的脚步声。
“傅董!”于特助朝门外点了点头。
傅海棠第一眼,先看了陈放的心电监护仪,眼神沉着难懂。
他站在门口,没进来,也没看宋未雨,淡淡问了句,“谁派来的人?”
“傅董,我还没问出来,您看要不要移交警局。”于斌对上傅海棠的视线,两人短暂交流。
傅海棠冲身后抬抬手,“不劳烦警察,交给孙二当家。”
身后,孙合西带着手下走了进来,看着地上跪那两人,呵呵一笑。
“呦,这不是韩爷的人么?”
“你别瞎说!什么韩爷,我们不认识!”那两人眼中滑过恐惧,低着头不再嚣张。
现在,韩观山也牵扯进来了?还涉嫌杀病床上的男人。
宋未雨倏然觉得这一幕很可笑。
她坐在其中,像个看戏的观众,可为何有种错觉,觉得自己才是别人手里玩弄的皮影戏。
尤其,她撞进傅海棠深不可测的眼眸中,那男人只手遮天的压迫感,瞬时笼罩她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