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和在连阵地上遇到的情况差不多,日军敢死队刚刚摸上2高地,就遭到了第二营的合围,在陈斌升营长带领下,第二营的兄弟们凭借黑暗的掩护,在整备的工事里用轻重火力一同招呼上去,打的鬼子晕头转向。带队的日军中队长首藤中尉刚刚爬上2高地就被打断了腿倒在沟里,几个小队长接连送命,没了指挥的鬼子伤亡惨重,将近一百号人只剩下二十多个苟延残喘的爬了回去。
到了11日清晨,日军卷土重来。雨花台核心阵地上,面对中国军队坚固的碉堡工事进攻接连受挫的日军发了狠,集中数百门火炮对守军阵地疯狂炮击了一个多小时,炮火几乎将整个雨花台中央地区每一寸泥土都翻了个遍。随后,数万日军在五十多辆坦克装甲车的掩护下开始轮番猛攻中国军队阵地。
在齐恒这边,他的连几乎已经油尽灯枯了,一个150人的加强连加上一个机炮排,还有后来增援上来的特务连一个排,仅仅两天多时间连同轻伤员在内就只剩下6个人。阵地前边还有两个重伤的没咽气,但在鬼子的枪口下谁也不敢出去救人,天刚亮的时候为了救他们牺牲了三个兄弟,还有个被打断了腿,也半死不活的躺在了前边,阴损的鬼子专门瞄着救人的打,一打一个准,连里最后一个医护兵王守义就是这么死的。到天大亮的时候,有一个重伤员摸出一颗手雷自杀了,另一个逐渐的没了动静,齐恒估摸着他成也是死了。那个断了腿的又被鬼子打中了胳膊,还在前边呻吟,工事里的人看着干急眼就是没法子救。
十点二十分左右,鬼子又一轮炮击结束,阵地上的中国士兵听到了不一样的动静。轰隆隆的像是飞机,但又离得很近,田小班耳朵尖,听到轰隆里还夹杂着金属摩擦的声音,给齐恒一形容,齐恒就知道情况不妙了。
“准备战斗,鬼子坦克上来了!”齐恒大吼一声,抱着步枪爬出了工事,几个老兵打开了两个手榴弹箱,开始用绑腿把手榴弹捆在一起。
“大哥,坦克是啥?”毛求长见齐恒出去时脸上阴沉的要滴出水来,疑惑地问田小班。
田小班再也没有了平时那种嘻嘻哈哈的神色,一边帮一个老兵往身上挂集束手榴弹一边回答:“鬼子的铁王,里面装了机枪和大炮,我们的子弹根本打不穿那铁壳子,只能用人命堆上去,用手榴弹炸。毛猴把你那两根烟拿出来。”
毛求长看出气氛不对,没再小气,从兜里掏出了两根皱皱巴巴的香烟。田小班接过后,塞进身边两个挂满手榴弹的老兵嘴里,帮他们点上,然后用力抱了抱。
“排长你哭个锤子哦,像个瓜婆娘,咱们下辈子再见噻。”抱完,一个叼着烟的老兵笑了一下,猫着腰爬出了工事。身后的田小班擦了擦眼角,罕见的没有怼回去,而是弯下腰解开了自己的绑腿,把自己的那挺捷克式轻机枪挂在了脖子上,确定几个弹匣都在胸前,用力拉动了枪栓。
毛求长抱着冲锋枪也爬了出去,透过烟尘,他第一次见到了让中国军队无比头疼的坦克车:三个绿色壳子的大王嘎吱嘎吱的往前爬,车旁车后全是鬼子兵,端着闪亮的刺刀,在几个挎着军刀的军官带领下正向连的阵地上挪动着。有个新兵沉不住性子开了枪,子弹打在坦克前边一下子就弹飞了。进攻的鬼子好像忘记了阵地前那个伤兵,没有再补枪,于是伤兵在鬼子接近时用还能动的那条胳膊拉响了手雷,炸伤了两个鬼子兵。
“要是我们的战防炮在这边就好了。”齐恒挥了挥手示意准备炸坦克的老兵们做好准备,但整个师只有一个战防炮连4门德造37毫米战防炮,这会谁知道正窝在哪里呢。后边的机枪排长向齐恒示意他们做好准备了,不过现在机枪排只能叫机炮班,一共才两挺从鬼子手里抢来的歪把子机枪和两个掷弹筒。齐恒瞄了瞄远处的鬼子队列,转头告诉毛求长:“告诉机枪排长,他们两个掷弹筒对着坦克车附近打,帮炸坦克的兄弟打掩护,如果情况允许,优先照顾鬼子军官,机枪和掷弹筒。”毛求长钻去了机枪排那边,齐恒扭回头,“啪”的一枪,打头那辆坦克炮塔上正拿着望远镜的鬼子脑袋一歪,一屁股坐了回去。另两辆坦克的车长赶忙钻回炮塔,其中一辆坦克炮塔一转,一炮轰过来,齐恒来不及躲闪,不受控制的倒飞出去,后背重重的砸在战壕另一侧,趴倒在战壕里,大口的喘着气,喘息间满嘴都是血腥气。
“齐连长!”一旁特务连的一个士兵赶忙弯腰把齐恒扶起来,要是齐恒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可真的是群龙无首了。好在齐恒是被冲击波震飞了,没什么大碍,士兵才趴回战壕,但刚开了两枪,脖颈上就喷出一股血柱,两手紧紧卡住自己的脖子,软绵绵地倒下了。
齐恒喘了很久,才拄着步枪站起来,两边已经打得火热,时不时有士兵倒下,枪声,爆炸声,惨叫声,辱骂声咆哮声混杂在一起,钻进每个人的耳膜。机枪排的掷弹筒敲掉了鬼子第一辆坦克后边的一挺机枪,田小班带着三个老兵趁势翻出掩体,冲向鬼子坦克,坦克旁的鬼子步兵急了眼,站起来疯狂开枪,接连打倒了两个士兵,结果被田小班挂在脖子上的轻机枪搂了一梭子扫倒了好几个。后边机枪排的第二枚榴弹及时赶上,炸飞了三个鬼子兵,之前调侃过田小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