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颖雯在医院住了大半天,胡瑶那头也热闹忙累了一整天。
知道邱颖雯没什么大碍,胡瑶放下心来。
而追踪查询之后得知邱颖雯中药的那杯果汁原来是给胡瑶喝的,蒋汉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把蒋小朝又揍了一顿,连那个给胡瑶送果汁的小屁孩一样没有放过。
那小孩哭得稀里哗啦跑回家,其他小孩瞧见这一幕,也都害怕坏了,撒丫子各找各的小借口跟蒋小朝说完后就跑走,一副生怕蒋汉也抓着他们揍的模样。
就连秦思源,也是怕了蒋汉,跟胡秀洁挨得近近的。
看着这一切,胡瑶欲言又止。
蒋小朝一开始还不知道自己被打的主要原因,捂着被打疼的小屁股熟练认错:“爸爸,我下次不会再把墙画脏了嘛。”
他更是有理有据地说自己不是拿锅灰乱涂乱画,而是有目的画的,画了他弟弟还有小牛小狗。
蒋汉扯了扯嘴角,又把他给收拾了一顿。
“滚去洗墙,别让老子看见你!”
这一天天的不得安生,那个冯玉兰是什么货色,手伸那么长,下三滥的药都敢送到胡瑶跟前。
蒋汉眸色阴戾下来,眼里酝酿着风暴。
仲景怀这次来,没想着多待,宴席过后,就提出告别了,还将一样东西还给胡瑶。
他看胡瑶的眼神依旧温润轻和,却也夹杂着几丝复杂不明的情绪,转瞬即逝,最终归于平静。
“他是个对你很好的人,阿瑶,祝你今后顺遂幸福,做更好更开心的自己。”他跟孙沁书走时,才单独跟胡瑶说了几句话,笑意清朗。
胡瑶看着手里陈旧只剩半截的铅笔,以往的记忆画面滑过。
这铅笔是她买给他的,她做手工活攒的钱买的,因为他的钢笔坏了。
他没有嫌弃,还很喜欢她这个礼物,后来也数次用这支笔教她学字写字。
他说,姑娘家还是要学些字,有些知识才好,不说才学聪慧,但好歹不会让人随便骗,随意轻视看低。
他家境好,学识高,为人低敛温朗,鲜少会跟人闹红脸,也不会看不起任何人。他对女性照样宽容尊敬,从内而外地以礼相待。
这是如今多数男人都没有的一个品质,无论是谁做他的妻子,都是很幸福的。
胡瑶刚清醒时对他确实还有些埋怨,可后来知道他每年都有来见她,再到如今,也都释然了。
许是她内心里还是太现实猜忌的,她就算到现在,也还是不确定这样的仲景怀是否真能忍受四年傻了的她。
可能也不止四年,她会好了,完全是靠那几分大难不死的运气。
胡秀洁跟秦博与如今的场面更让胡瑶假想,她自己就算当初没傻,嫁给了仲景怀跟他去了北城,又是否真会美满。
当初秦博与对胡秀洁的好以及喜爱,胡瑶看得清清楚楚,可不过也短短四年,就变成了如今这模样。
秦博与当年捧着胡秀洁的脸,跟她抵额相笑,那眼里的笑意炫目明显,带着无比的纵容溺爱。
胡瑶现在想起,还是记得很清楚,也很清楚记得胡秀洁同样的幸福开心。
她们这些普通平凡的姑娘,不切实际的幻想始终是有的,可现实很残忍,不是事事都能如愿。
从前她还没想得那么多,可再次的意外再一次地让她看到了现实。
刚好时她处处紧绷,如同惊弓之鸟,她信不过任何一个人,也没什么人可以让她信的。
蒋汉养她那几年的记忆破碎不清,她记忆最深刻的,是偶见他的几次骇人暴戾的模样,更不要说他回来后再三地恐吓吓她。
她很害怕,又无措。
如果没有蒋小朝,她大概真承受不了。
但不知什么时候起,蒋汉悄然在她心里发生了变化,他成了她心里最能依赖的人。
他跟仲景怀完全是两种人,他不斯文,也不讲道理会说脏话,还成天凶巴巴的脾气很不好。
可这样的他,却给了她谁都给不了的踏实。
这年头对姑娘家还是苛刻,仲景怀即便教了胡瑶数多道理,可现实生存,人各百态,哪会真有那么多人给你讲道理。
道理都是相同平等的人才会讲的,这世道皆是欺软怕硬,没有人真会跟弱者讲道理。
即便是蒋汉,初时不也是将她放在一个低位置,那是所有人无可避免的通病。
她会压抑,会苦闷,会痛苦,不过也是更清楚醒悟了一些意识却又无能为力改变不了。
人民思想改革策变的光辉,始终不会猛然照耀到每个人身上,融进每个人心里。
那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这个过程太长了,胡瑶坚持不住。
她是借着仲景怀的影子,看到了另一种开明的日子以及幻想。
归于实际,她不过也还是那个普普通通又遭难不断的姑娘。
挣扎过久,事事落空,蒋汉给她的一切,其实说得上是她最渴望最盼想的。
他对她的好总很直白,不会拐弯抹角,那四年里,几乎是将她当女儿一样养了,她那般闹腾捣蛋,他都一一忍耐了,如今更是改变了许多。
蒋汉在慢慢变得更好,他对她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