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青努努嘴,嘀咕:“将军喂的不苦?”
呃……“放个案几上来,我自己喝。”
“是,是,将军吹凉的药,带着香蕴着甜,穗青做不到。”边搬来案几置于床上边幽怨的絮絮叨叨。
这丫头,愈发能抱怨了。
啧,更苦了!
“小姐!”是何往,也端着一碗药走进来。
许恩目色一沉,“怎么啦?”
“小姐,喝我这碗吧?”
许恩将手中的汤匙放下,没有接过何往的药碗。
“说吧。”
“赵姑娘的药都减了分量,治小姐的伤,却见效慢。”
“故意的?”
“是。”
还真是举步维艰,一个明着见死不救的李良铖,一个暗戳戳使坏的赵瑛。李良樾身边这都什么人啊?为了他好就见不得我好?我在这帮人心底究竟是有多不堪?
许恩揉了揉肿胀的脑袋,看来下来的路,远且艰呐!
“你懂医?”
何往点头,“花娘说小姐身子弱,有个女医在身边会方便许多。”
哎,所谓亲友比不上一个花娘。
许恩苦笑,这大抵就是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了。
“穗青,以后就按何往的方子来。也不必让赵姑娘再来看诊了。”
穗青不甘心,“就这样?”
“现在不是闹僵的时候,”许恩环视一圈,“李家军之下,我这个公主没有任何可信度。”
“好。”见何往离开,穗青不放心地问:“那赵瑛固然不可信,可小姐,何往就可信吗?”
许恩看向门口,眼中尽是暖意,“我信花娘。”
接连几天,许恩都未出营帐,赵瑛有来看过,她也是挂着干笑敷衍。
李良烁几乎每天都来看一眼,带各种逗人的小玩意哄她。嘴里不提李良铖,可事事都带着李良铖。
难为他了,替自己弟弟认错。许恩失笑,怕是某人并不会领情。
每日天窗照进来的光,晒不去身上的潮气。许恩觉得自己要发霉了。
“何去!”
“小姐!”
“给我打个轮椅回来,我要出去。”
第二日,穗青就推着许恩在晒场上沐浴阳光。
暖暖的,真舒服!
许恩脑袋后仰,任由阳光包裹,闭上眼假寐。
远离校场,周身静的只剩下呼吸声。
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许恩嘴角微勾,到底是来了。
李良铖刚走近,就被何去挡下。
闻声,穗青警惕地看过去,礼貌一拦,“二公子。”
李良铖失了往日的沉稳,对两人的敌意视若无睹。
“穗青!”许恩依旧仰着,语气无波:“帮我拿些水来。”
穗青惴惴不安地斜视了一眼李良铖,才应道:“是。”
何去顺意,隐去身形。
许恩以为李良铖会道歉或是解释,可等了许久,等来他凉薄的一句:“我哥离开了。”
嗯?许恩侧眸。
“他从回来到离开,一句话也没跟我说。”
呵,这是来我这儿抱屈来了?
“甚至没有正眼看过我。”
你欺负他老婆,他没揍你都算是顾及兄弟情了。
“大嫂,”李良铖这声大嫂叫得战战兢兢,“我错了吗?”
“我没资格评判你的对错。”
李良铖探求的双眸,一半痴迷,一半呆滞,一直以来的温良恭谦、深藏若虚,在这一秒都荡然无存。
大抵是真的觉得自己令李良樾失望了,目色渴求又执着。
“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一是我说的你不信,二是你想听的我说不出来。”许恩叹气:“我觉得,你我都不需要去摸索我们之间的平衡点去迁就彼此。因为我们的想法不冲突,没必要委屈自己。”
李良铖细细品着她的话,不冲突吗?
“你有你的办法试探我,我有我的举措证明我自己。我们可以互不干扰的实施自己的想法。”
李良铖还想说什么,穗青来了。
“小姐,水。”
穗青推许恩离开的时候,许恩有意无意地说了句:“我腿好了,就会离开。”
没过多久,战事又起,李良烁带兵出征,李良铖随李耀烽前线指挥。边防军大本营留了几名副将和少部分军力。
没有过多人打扰,在何往的尽心照料下,许恩恢复得很快。
“小姐。”何来回来了。
“说。”
“李良樾将军故意暴露行踪,以自己为饵,引王富虎上钩。”
许恩心下一紧,问“他受伤了?”
“嗯,”何来抬眸看了许恩一眼,又低下,“将军大约是觉得做戏就要做全套,才能令人信服。”
所以,把自己弄伤?
“严重吗?”
何来不吭声,头更低了些。
好样的,许恩咬着后槽牙说:“你跟好他,等他快把自己玩死了,你帮我把他捞回来就行。”
还准备说什么,门外传来声音:“副将范焱亭求见公主!”
谁?许恩扫向何去。
何去:“李耀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