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时,哄睡了许恩,李良樾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再醒来,一如既往地天大亮,外面嘈杂声四起。
“穗青!”
“小姐,醒了?”穗青撩开帐帘,表情一言难尽。
“怎么了?”许恩询问:“为何这样吵?”
“将军回来了,”沉默了几秒,补充道:“让人抬回来的。”
“醒着?”
“醒着,跟死了差不多。”穗青没好气地说,昨夜见的时候走路带风,今儿回来怎么就四肢残废了,掩人耳目非要搞得半死不活吗?
“穗青,慎言!”许恩斥责。
穗青心不甘情不愿的应着:“哦。”
“何来!”
“小姐!”
“什么情况?”
“昨夜,王富虎得令秘密处死将军,林穆带着成家四兄弟赶到,杀了王富虎及其手下,救走了将军。然后送回了军营。”
“那为什么受伤更重了?”
“应该是将军从王富虎嘴里套出了混在边防军里的探子,为了做给皇帝和二皇子的人看,所以……”
许恩蹙眉,语气不善:“所以?所以,找人把自己揍了一顿?”
“将军自己从一处陡崖上滚了下去。”
“你怎么不拦着?”
何来无奈:“林穆和成家兄弟都没拦住。”
呵,真有种啊,对自己挺狠呐。
许恩招手,“推我去看看。”
自李良樾回来,所有人全忙了起来,也没人顾得上许恩往哪里去。
直到守在李良樾帐前的成河、成湖看见穗青推着许恩靠近,才迎了上来。
成河、成湖:“公主!”
许恩白了二人一眼,听见别人叫自己公主就烦,总感觉像是许昌德派来监视她的。
二人一愣,不知道怎么惹到这位公主了,毕竟天天盯着她的是成江,又不是自己。
“公主?”
“他?”该怎么问才显得不刻意呢?“将军他怎么样了?”
“大嫂。”还没等到回答,李良铖就出来了。
许恩故意疏远,淡漠点头:“二公子。”
李良铖僵了一瞬,自嘲一笑:“大嫂当真与我生分了?”
许恩不想与他过多纠缠,示意穗青推自己进营帐。
李良铖抬手一拦。
“二公子,何意?”
“大哥伤重,心情不佳,见不得生人。”
“生人?”许恩嘴角抽搐,你还真能胡诌。
穗青气不过,上前辩解:“公主是李将军明媒正娶的妻,二公子,说这话不妥吧?”
“大嫂误会了。”这彬彬有礼的感觉让许恩觉得李良铖就是标准的衣冠土枭,“您与大哥已成亲不假,可毕竟只有夫妻之名,尚未谋面。大哥此刻精神状态极差,我怕会误伤大嫂。还是等过段时间,大哥心绪稳定了,再见面吧。”
许恩冷笑:“呵,还是二公子思虑周全。”
说完,皮笑肉不笑地剜了李良铖一眼,公报私仇的家伙,我记住你了。
“穗青,回去。”
李良铖在转身回帐篷的同时,摇头轻笑。
“小姐,那家伙明显故意而为,太可气了。”穗青一进帐篷,就怒骂。
“故意也罢,无意也罢,我们又能如何?”许恩无可奈何地叹气:“只有这样,别人看到才算合理。”
“我也知道,我就是觉得那人不厚道。”
许恩表示认同,“我同意。”
太阳西沉,混乱差不多该结束了,进进出出的众人也要回归岗位,各司其职了。
“何往!”
“小姐!”
许恩神秘兮兮地附耳道:“待会儿见人少了,你去他那儿瞅瞅,看看他伤势如何?”
“是。”
穗青一本正经地吐槽:“没外人,不用偷偷摸摸,况且小姐声音也不小,我还离这么近,全听到了。”
许恩:……
“穗青,我发现你没以前可爱了。”
“嗯,谢小姐夸赞,我成熟了。”
成熟意味脸皮也厚了?
半个时辰不到,何往就回来了。
“如何?”
何往犹豫了半晌儿,才说:“将军说,让您别担心,他心里有数。”
“所以,你没检查上?”
何往随即跪下,“请小姐责罚。”
“不是你的问题,罚你做什么?起来!”他不想让我管,你又能如何?
“何去、何来、何往!”许恩把人都聚到面前,安排道:“何去、何往你们帮我去查查李耀峰身边那四个副将。何来,你是专业的,去深揪田禄,直到李良烁出事前后,所有的人际往来,细查。”
能让李良樾那么失心绝望的,必定是最为亲信且他们从未怀疑过的人,就从他们身边副手查起。
许恩清楚自己未必能帮上忙,但是如果这些人中有许昌德的人,兴许不会对她设防,她查起来可能会更容易。
许恩又补充道:“你们尽管查,怎么利索怎么来,跟踪、盯梢,或是直接去他们卧房和书房翻,或者趁他们睡熟了,上手搜身,若是他们睡不着,下药也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