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笑了笑,没有回答。
许恩没有注意他的表情,继续追问:“你的弟弟们现在在哪里?你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为什么要卖身挽月楼?对哦,你功夫那么好,是有什么目的吗?难不成,你不是离国人?”
许恩忽闪着眼睛,浑身都散发着好奇,还任由思绪飞舞,带着自己的表情从探究到深思,最后凝成一抹质疑。
认真思索的模样,惹得良人不禁失笑,“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个?要不,不回答了?”
这俏皮的口吻,与良人的属性着实不符。许恩神情一木,眯着眼睛审他,呵,这借口找的真充分。
“生气了?”
“没有。”
“那为何扭向一边不看我?”
“哼,之前不是还一副清风明月吗?怎么如今佻薄了许多。”
良人也讶异于自己这一连串不合常理的表现,转念一想,又宽慰自己,那边战事未定,游乐几天也无妨,总归,她也不想回去。
于是,问:“一同游玩几天,可好?”
嗯?什么时候说到要一起游玩了?
“见你心情烦闷,带你散散心。”
“啊?哦,好,好啊。”我还没问呢。
营帐里,林穆将许恩的情况告诉了李良樾,李良樾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你出去。”
林穆:“是。”
“哥,我知道你不信我,我是怀疑她,到现在还在怀疑。但我知道她在你心里的分量。所以,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不会动她的。”李良铖深怕李良樾误会,林穆一出去,就急于解释。
“你何时这般慌乱过?”
李良铖一怔,“那是因为我做错过,我从未在哥眼中看到过对一个人如此深的眷恋,我是真的怕,明知她嫁入护国公府是因为什么,可哥还是被她迷住了。哥信他,我不信。”
“我不曾怪过你。”李良樾看着他,“我知你是什么性子,之前是因为过于担心我,才冲动了。你没有必要一直记着,乱了你思考。”
“可是,哥……”
“交战在即,军中事务繁多,让她的几个护卫去守着她就好。”
李良铖心绪躁乱,好一会儿才应道:“是。”
较之李良樾的隐忍,良人显得贴心又温柔。同他一起,人总能处在轻飘飘的愉悦之中。
几日相处下来,许恩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他是那种能让你毫无压力释放本心的人,陪你快乐,陪你烦闷。明目张胆的作陪让她生了退却之心。
许恩定定地注视着不远处挽起裤脚抓鱼的良人,时不时望向自己轻笑,暖阳一样的人儿,和煦温雅,竟激不起一丝心脏异常的搏动。
双手交叠抚在胸口,轻一下重一下的按压,跳得依旧平稳。许恩失神,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这样美好的一个人,尚不如刻意过一下脑子的许敬桓,还会骤停半秒。
撞上许恩明艳潋滟的眸光,捕捉到她眼底的一丝温柔情动。良人自嘲,即便对视,她也是透过自己在惦念别人,灿若星辰的眼映不出独属自己的那片光辉。
直到他站在她面前,身前投下一片阴影,她收回目光。
“在想什么?”
“觉得你像一个小说中虚构的人物。”
良人于一旁坐下,摆弄着手中的鱼,“虚构人物?那是好还是坏?”
“他名叫花满楼,一个没有缺点的人。”许恩想象着那些细腻的文字,一笔一划刻在骨子里的温柔,一个陌上人如玉的公子形象在她脑中完美构出。“他完美到让人嫉妒,一席白衣,是凡尘最纯洁的魂灵,一柄折扇轻摇,话尽世间良善。身处黑暗,却别样温暖。”
良人心口紧缩,瞳孔轻颤,藏不住的心绪波澜。似若无意地说了句:“若是只对你暖呢?”
一息间,万籁俱寂,叶落有声。
许恩不敢说话,凌乱的目光游走在花草之外。
良人哑然失笑,自我安慰道:“我只当你是在夸我。”
言罢,不再看她。
她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也知他看出了自己的窘迫。她仍然选择沉默,种种迹象早已表明,她是为李良樾而来。无奈苦笑,天命难违,这颗只为他而搏动的心脏。
她的不言落在他心中就是无声婉拒。亦是苦笑,也好,乱世见不得真情。
天虽转暖,边疆的夜还是微凉。
睡梦中的许恩紧紧了衣服,良人取下外衫,盖在他身上。
远处,一簇红光直插云霄。
战场上,两军对峙,李良樾双腿残废,坐镇大本营,依计划引敌军佯装主力的小股兵马进攻,虚张声势。待李耀烽率兵回营援救,其真正主力军便可轻而易举攻破钱欢驻守的两国边境线。
在敌军自以为胜利在望时,霍环声同钱欢里应外合,击打突袭,制造混乱。李良烁、李良铖从侧后方双向夹击,以围攻之势将敌军团团包围。
与此同时,安显率人在敌军大本营前佯攻挑衅,致使融国援军尚未抵达边境线就立即返回。范焱亭带人守在敌营与边境线间,痛击无防备撤军,制造二次混乱,分散敌军后方阵营注意力。
李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