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操控黑暗的山鬼……”许承恩挑眉,“那他的滋养来源是……”
“恐惧!”
“恐惧!”两人异口同声道。
池佑自嘲轻笑,“许兄果然聪慧异常,瞬间就猜到了。”
“你不也知道?”
“我并不是立刻想到的。”池佑回忆说:“正因为那场黑暗,让篱落森林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充斥着浓浓的恐惧。”
许承恩默默哼笑:“所以,山鬼收割了一大波能量,愈发强大了?”
池佑长叹,第一次放下矜持,坐到了许承恩旁边。
“我耗尽全身灵力才勉强保住一半生灵,大榕树也受损严重,露出大片萎色。”池佑神色黯然,诉说着长久以来不曾释放的压力。
“当光明回归,我陷入沉睡,一睡就是二十年。”
从池佑坐下,许承恩就盯着他,盯得池佑心里发毛。他不自然的摸摸自己的脸,又低头打量自己,才开口:“你看什么呢?”
许承恩腾出一只手,拍了拍池佑的肩膀,坦言:“对嘛,这样才算活着。见天看你绷着,累不累?”
池佑愣了几秒,转而笑出了声。
可刚放松没一会儿,肩头就挨了一拳,“小声点,她睡着呢。”
呃,池佑被揍得一懵,瞪着许承恩:突然想骂人了,但我的教养不允许。
“哈哈~~”池佑纠结的五官刚松弛下来被许承恩拍得又绷起来,几秒钟的变化逗得许承恩忍不住笑出了声。只是,刚发出声,自己连忙自觉捂嘴。
也惹来了池佑的再次戏笑。
“这感觉挺好。”笑过后,精神彻底松懈下来的池佑目光发散地望着前方。
“看来你这个代言人当得也不轻松啊。”
池佑没听懂,“什么代言人?”
许承恩眼神示意,脚跟着磕了磕。
池佑会意,“受了它恩惠,借了它灵力,总得做点什么吧?”
许承恩有些动容,此刻的池佑某些方面像当初的自己,本事不大,还总给自己揽事,结果毁人误己,难以善终。
这些话他不能说,只得再次拍了拍池佑肩膀,劝道:“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承受不住那日,受伤的就不单单是你自己了。”
“看来许兄经历颇多啊。”
许承恩抬手,于小点儿眉心一点,将人递送到池佑怀中,“送她回家,我离开两日。”
池佑本想问他去哪儿,话到嘴边成了:“那她?”
“她若问起,就说我临时有事,两日便归。”
“好。”
池佑抱起小点儿,“许兄!”
“嗯?”
“若是可以,带她离开的同时,希望您能解除篱落森林的恐惧。”
许承恩眉心舒展,欣然应允:“好!”
小点儿睡了美美的一觉。
梦里,阳光明媚,她泛着小舟随波漂流。时不时溅起的浪花轻柔地在身上嬉戏追逐,痒痒的,就像细腻香甜的密吻,安抚漂荡流离的身心。
咸涩的海风,过路的沙鸥,玩闹的游鱼,海天一色,柔柔的,如同孕在母亲的腹中,安心安逸。
许承恩一路疾驰至两界之交,轻而易举地潜入了参差界。
参差界是封界使者的大本营,是界定法则的守护和执行殿。存在于各个生灵界交界的夹缝中,入口藏匿于在两界之交。除了封界使者能够自由出入外,唯有大异能者可闯。
参差界有诡录,诡录记录了万物之始、世间未知和除却生灵外其他特殊成因生命体,自然就囊括山鬼。
许承恩悄无声息潜入参差界,轻车熟路地直奔正殿。
未走出甬道就被拦住去路。
“无衣?”一名封界使者认出来人是许承恩,瞬间瞳孔地震,“无衣,你怎么又来了?”
满满的敬畏都遮盖不住的嫌弃。
另一位封界使者随即轻叹:“你都已经不能算是常客了,走遍一块大陆就闯一次这里。跟回家报到似的。”
“哎哟,两位使者大人,好久不见啊。”夸张且敷衍的笑容着实不耐看。
“别,最多半个月没见而已,”封界使者的态度多少有些抗拒,“你这是又要做什么?”
许承恩继续揶揄:“嘿嘿,不做什么,我能做什么啊,就是来看看。”
“还看什么?诡录都快被你翻烂了。”封界使者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没好气地说:“你是真不拿我们当回事啊。”
“夸张了啊,那是天书,岂会说烂就烂?”许承恩语气带了些谄媚:“既明、顾怀,我们认识也很多年了吧?”
既明斜觑着他,“单算咱们的交谈时长,咱们不熟。”
“别表现得这么疏远嘛,我只是偶尔来解惑,求个明白罢了。”
顾怀冷哼:“呵,之前半年到一年来一次,我们全当没看见了。不过,这回才半个月,过分了啊!”
既明:“就是,你所谓的偶然已经是很多人的极限了。”
“通融一下喽?”
“呵,你何时需要经过我们同意了?”既明淡定地说:“说实话,你的变化很还真明显。”
许承恩表情一收,唇角微勾,“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