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你从来都只叫我听话守则,是我不愿做那个循规蹈矩的人。可不也是你从我化形随你修炼起便告诉我人世繁华,红尘嚣嚣,人与人之间举手投足皆是情。
是你让我生了不安的心,羡慕离恨天之外,渴望八方天下那小小的一方人类世界。
管不住的泪水汹涌而出,洗净了脸上的汗渍和血液,握刀的手因太过用力而颤抖,惹得全身都在震颤。
无衣哥哥,你在哪儿?他们都在欺负我。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他陪着一个她散步、下厨、赏月……一个声音响起:“你因他在此渡劫,他却在另一个时空与人相守,值得吗?”
是谁?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些画面?是谁在说话?
不知不觉间,眼眶血红,伴随着她一声恸哭,她特有的浅清灵力被血浸红,一层一层以她为球心漾开,与黑云内磅礴能力来回碰撞。每一次摩擦都会有能量溢出,化作道道闪电四散劈出。
看着如天女散花般稀碎的能量乱射,千洲和幽琀第一时间开启防护罩住妖界和魔界。
各仙尊分散躲避,虽不致命,也没人想白挨一记打。而人界是天道唯一护着的地界,不用额外操心。
“这丫头怕不是精神错乱了吧?”瞧着四射的灵力,浅青混着血气,时不时还夹杂妖红、墨青,千洲忍不住发问。
可这一幕同样引起了众仙尊的注意。
“她居然同时化妖修魔?”
“此违天之举,她怎么敢?”
“难怪会招来如此凶悍的天罚。”
“此子断不能留。”
“这天劫非比寻常,她居然敢直接攻入雷云,怕是要尸骨无存。”
“如此甚好,也免得我等再引天罚。”
“不错,因她而来的天罚不会伤及无辜,若我等引来天罚,怕是妖界魔界也难保。”
“可惜了,若是能入正道,哎……”
“逆空之灵,注定难成正统。”
听着一群自诩正义之位的仙尊啰哩啰嗦没完没了,千洲第一次恨自己听力太好。
“你们这帮子老家伙有完没完?自己眼皮子底下长起来的丫头,也能如此狠心。本尊与魔尊同她相处不过几日,都知她纯良,心疼她。可你们呢?不想着护其周全,还冷眼相激?妄称仙尊。”
幽琀附和:“离恨天仙尊的慈眉善目仅存在于对他们不具备威胁的情况下。”
“真想推翻了这群伪善面孔的统治。”
“妖尊、魔尊,尔等也是倚仗上境才拥有自己一方家园。若是逆空之灵在上境立足且强势长成,对整个上境都是不可预估的威胁。”
“放屁,这上境是天道的上境,是你们这群所谓仙尊耀武扬威的地界。本尊与魔尊,你们尚且难容,”千洲忽而心灰意冷轻哼:“也是,早该想通的,一群盗世之徒。”
幽琀面不改色,“无妨,上境而已,破便破了。”
“哟,你怎的突然开窍了?”
“妖尊、魔尊,休要胡来,上境诸灵,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幽琀呛声:“仙尊多虑了,离恨天未成时,魔尊已在。”
众仙尊:……这是实话,没人敢反驳。
“哈哈哈~~”妖尊张狂地笑声传遍八方天,“不错,不错。哈哈哈~~”
众人一时无语,天地间就剩妖尊不羁地笑。
“闭嘴,吵死啦!”
一声呵斥从雷云中传出,妖尊立刻闭嘴。
静到风过有声的几分钟里,所有人内心翻江倒海。
刚才是……是那顽石?那顽石竟然无恙?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还活着?如此威力天劫之下,怎么还有生还机会?
面面相觑,千洲难以置信地与幽琀对望了一眼,发现平日里静如止水的眸子显出裂隙,才确信自己方才没有听错。于是,对着雷云大呼:“小石头?你可还好?”
“还没死!”
咬牙切齿地一声回应,定心丸一般让千洲喜笑颜开,甚至兼了几分洋洋得意。而幽琀,欣慰之色显于无形。
与二人截然相反的是半空的一众仙尊,颜色各异却无不是震惊和焦虑。然而,更令他们心神巨震的还在后面。
贯耳雷鸣不绝,黑云倾压,摧毁之势肉眼可见。
“不好!”有仙尊惊呼。
围观天劫者一刻不敢松懈。
黑云层层散开,溃散之迹显而易见,血色灵气叠叠拥起。远远看去,愈卷愈烈的血雾将密布黑云一层一层包裹分吞。惊闪似游龙咆哮其中,声如擂鼓,磅礴之势看似所向披靡却是困兽之斗。不多时,整片天空如星星之火燃烧成熊熊烈焰。
远观众人,皆悚然无声。
雷云轰散,血雾中走出一人,每踏出一步,血色被汲取一分。待人落地,浴血红衣裹身,手中刀身红光漫射,一双墨瞳穿心利刃。
“她,她将,将天劫打,打散了!”发声者语气中全是惊骇。
“不可能!”
“怎么可能?”
“她不如一块百年顽石,实力竟如此恐怖?”
即使事实摆在眼前,众人依旧不肯相信所看到的。各种可能性在他们脑中盘旋,没有一条能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