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已经走了很久了。
她醒了,一直在银杏树下发呆。
不是说会在我醒来的任何地方吗?
委屈,眼泪哗啦啦地流。
“怎么就走了?招呼都不打就走了?”醒来看不到你,心里空落落的。
听着自己的心跳,真实、真切、生动,她抹去泪水,心跳声中全是幸福的节奏,“这是不是就是你所愿?”
轮回路太长,你走得心甘情愿。
她想要想明白的事情太多,可真当她静下来的时候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也在逃避,她怕跨出这个圈,得不偿失。她不怕灰飞烟灭,她只怕,没有他。
回到最初那个没有时间流逝的起点,她不知自己坐了多久,银杏叶落了一茬又一茬,满庭花草盛了败、败了盛。她突然就觉得自己时间多到用不完,就想在这奢侈得浪费干净。
时间没有了,意味着生命到了终点,他是不是就不用再那么艰难地等她了?
一想到他从出生便带着记忆,反复经历成长、学习,在周而复始的等待中始终坚定地向着一个方向努力。为了找她而加快人生进程,只为在寻到她的那一刻就能护她从此人生无忧。
而她,只需坐享其成。
这样对他不公。
或许,或许,她抬头,迎风招摇的银杏叶贪婪的汲取阳光,可这方天亮得荒唐,哪里需要太阳。
不过都是伪善的主宰维系自己的统治撒下的弥天大谎,编织一场又一场童话收拢上进的心无欲无求乐在其中。
我是不是也可以慵懒且贪婪的享受这片泥土的馈赠?做一颗合格的顽石,不问不思不动,由天由命。
“在想什么?”
不抬头也知道是谁,这里还能有谁啊。
“怎么?话都不想同我说了?”
她不答反问:“仙尊啊,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老者一愣,他不知道她问的是她最初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轮回过程中时不时出现在这里。
其实,话是脱口而出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就是心头烦闷,感觉压着太多疑惑,憋得心慌。
“想问什么?”
“问什么,您都会解答吗?”
“我可以试试看。”
她无力地摇了摇头,“没什么想问的。”
老者却挑着他想说的回答着,“上境之主乃天道,逆空之主没人见过。但是,逆空开启,会灭世是真的。”
“呵呵,没人见过,没人见过最大的可能就是人云亦云,压根就不存在。是天道树立威信诓你们的。”
“逆空灭世,我亲眼所见。”
她惊讶,“真的发生过?”
“你以为残缺的八方天下为何会重叠一个离恨天?”
呃?这她还真没细想过。毕竟从一开始,她感兴趣的事情只有研究规则、打破规则、创造规则,当然,还有他以及他所言所想。
“离恨天又为何分化出七十二境?”老者深邃的双眸染上一丝动容,看了看天空,“这儿不过是一堆被撕碎的世界拼凑起来的缺憾。”
她从老者眼底看到了凄凉,若是世界碎裂过,那在碎裂的过程人活下来的人失去了什么,怕是她无法想象的。
“天道之所以成为天道,是他真实的有所作为。”尽管暗含了部分利欲熏心,老者语气冷了下来,“只是,修补了天地,填补不了人心。”
听出了老者的话外之音,她抿唇轻笑。她已经过了好奇心能拐走理智的年龄,那些与己无关、与他无关的事物,不会再占据她的思维。
她看老者,笑得狡黠,“我突然猜到离恨天为什么叫离恨天了。”
老者亦笑,“掩耳盗铃罢了,以为将无数的错误强行汇在一起就会成为一个错误?呵,不过是自取其辱。”
“所以,我是那个时候掉到这里的吗?”
“不是,那时候连离恨天都没有,何来的琼台境?”
“那是什么时候?”
“能与逆空相接的只有上境,你应该是被遗留在上境多年,才在后来造世重组的时候,不知被什么带到了这里。”
“我什么时候来的,您也不知道吗?”
“我只能感知琼台境存在的生灵,你是顽石,没有生命。”
“后来不就有了吗?”她笑笑,“如此说来,我是不是挺有仙缘的?”
“你是琼台境仙灵孕养的,从你生灵起,你便属于这儿。”
“那他呢?”
“亦是。”老者心中默语:他是随你而来。
有些话时机未到,他不能说。说了,就会大乱。在一切未成定局前,破损的世界无法承受二次摧残。生灵涂炭,谁都不想看到。
她只当老者不想回答,也不再追问,而是说起了自己的想法:,“仙尊,我知道,天上地下,唯有您知道我本命石所在,如何摧毁。毕竟我是借了琼台境才修身成人的。如今,我修得血肉人心,脱离了您的把控,您可后悔?”
“当初我确有私心,不过,到今日,都无所谓了。”
“仙尊,我知道您的修为早已突破踏天,只是碍于天道,才以分身之法将修为压在了破境。我还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