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误?那意思是喝少了?”
许恩:……
眼睁睁地看着叶鸣舟在角角落落搜刮罪证。
直至两个果酒空瓶呗叶鸣舟从阳台拎到许恩面前,并举到她眼前。
许恩还在含糊其辞地解释:“这是饮料,昨儿个看剧看得心情不错,下楼买了两瓶饮料。”
叶鸣舟冷哼一声,将果酒二字转至许恩视线正前方两厘米处,并指了指瓶身上的酒精含量。一副“编,接着编,我听着呢”的表情直视着她。
讨好的笑更加夸张,“不用那么较真吧?我都没仔细看,你看这瓶子包装,打眼看过去都会误以为是果汁的。”
“哦?是吗?”叶鸣舟靠近,眼神探究,盯得许恩别过头,沉默不语。
刚才照面,叶鸣舟就发现许恩眼睛红肿,一看就知道睡前哭过。他想问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想借着她喝酒为由训训她,看她委屈蔫蔫的,又不忍,只得软了语气:“好啦,我不是在怪你喝酒,我是想问你为什么喝酒?”
对视良久,许恩抚平因他一言勾起的潮涌思绪。慢慢牵起他的手,走向阳台,遥望远方,缓缓开口:“叶鸣舟,你想去哪里上大学啊?”
“跟老大他们商量好了,一起去沧海市。”
“沧海市啊……”许恩喃喃重复。
叶鸣舟顺着许恩的目光看向远方,“许恩。”
“嗯?”
“你是不是心存遗憾?”他记得她的刻苦和努力,记得她为了能平安上学做得所有退让和忍耐。
“遗憾?”收回目光,落在扶着栏杆的手上,微微用力,触手冰凉。她摇头,“错过的,追不回,不必去纠结其原本该不该属于自己。我只想牢牢攥紧我不想再丢失的。”
“如果我……”
“叶鸣舟,不要做假设,假设本来就是一种奢望,明知道自己得不到还要幻想一回,不值当。”
“可我心疼,是我犯了错。”
“与你有什么关系?没有你,我的生活仍在继续。有你,是我的幸运。”
偏着脑袋看着她,叶鸣舟眼中情绪复杂,“许恩,我有时候挺看不懂你的。”
许恩侧眸,微笑,没有负担的音色悦耳撩人,“哪里不懂?我说给你听。”
“你的眼睛,初看情动、再看倾心。我就这样看着,里面满满的全是我。”叶鸣舟与许恩相向而立,他抬手,隔着薄薄一层空气,轻轻抚摸着她的眉眼,“然而,每当我想通过这里看向你的内心,却是一片模糊,就像是隔了一段纱,朦胧氤氲。”
“叶……”
“听我说完,”叶鸣舟似在抚摸一件易碎易失的异宝,想碰却不敢亵渎,手掌始终停留在离许恩面庞几公分处。他看见了许恩眼底升起的迷雾,温柔地打断了她将要出口的话,继续说:“我想要靠近时,它就会告诉我一切都是假象,这不是你该披心相付的。我退缩了,它又开始魅惑我,这不是你生世所求吗?”
许恩微张的唇已经发不出声音,叶鸣舟的话字字挠心乱魂,未知恐惧陡然滋生。
她知道他一直是个矛盾的人,可她想象不来叶鸣舟的矛盾,隔在他们之间的那段纱,不仅仅使得叶鸣舟看不清,她的视线里同样雾起又落。清晰且模糊的相处模式,她同样恐慌、畏缩。
叶鸣舟仿佛身陷奢华美妙的幻境,迷恋的眉眼间宿满深情,痴痴地端详着独属于他的宝,絮语:“渴望又惧怕,缠得我分不清哪样才是我想要的。我觉得你是属于我的,可更深层的意识却总在我将要沉沦时反复提醒我,这一切都是我偷来的。”
叶鸣舟的目光开始涣散,望向许恩的专注深情犹如漩涡,将他整个人连思维带灵魂的卷进无边无际。
“所以,两难间,我选择了逃避。就发现,当你不出现在我视线里的时候,我的大脑、我的心会同时将你屏蔽。我错误的以为,你只是我生命里少有的与众不同,才会令我踟蹰。”他走进迷雾,白茫茫地广天阔,偶尔吹过耳边的悲泣令他忍不住战栗,“当我确信我的选择是正确的时候,我又看见了你。隔着那扇玻璃窗,熙来攘往的街道,我第一眼还是被你吸引了去。那一刻,我才知道我错得有多离谱。”
叶鸣舟笑了,许恩怕了。怕预感成真,一切重来。
他是在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听字里行间的茫然无措,品茫然无措背后的悲伤渴望,看悲伤渴望下,一颗情真意切的少年心如何辗转漂泊。
许恩抓住叶鸣舟描摹的双手,压实在自己脸上,克制着想要大喊的冲动,沙哑着嗓音字字着重地说:“叶鸣舟,感觉到了吗?我是真实存在的,感觉到了吗?”
“那天,我其实在甜品店门口站了很久,就那样呆呆地看着你忙碌的样子。我其实并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那里、为何要看着你。直到店里剩你一个人,我才壮着胆子走进去……”
“叶鸣舟!”许恩喊道。
叶鸣舟眨了下眼睛,眸底迷雾凝成一滴泪溢出眼角。
他对着她笑了笑,目光逐渐聚焦,反握住她的手,“不用担心,这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在我看来说不说都是错,说了,你不舒服,不说,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