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乱地对许清音说:“那个,对不起,我还有事,不能陪你去舞会了,不好意思啊。”
叶鸣舟话说得慌乱,许清音见他脸色突然煞白,有些担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电话还在响,叶鸣舟不由的紧握,眼神飘忽,“没有,就是有些事,下次,下次陪你。”
“好,没关系的。”许清音察觉到是那个电话让叶鸣舟变得不安,以为是什么突发事件,善解人意地说:“舞会每周都有,学校还有各种各样的活动,不急于一时。先去忙的你事情啊。”
“对不起,我得先走了。”不等许清音告别,叶鸣舟慌忙跑开了。
电话直到自动断掉,叶鸣舟也没有接起。
许恩握着电话,眉头紧锁。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不接电话呢?
心头升起一丝烦闷,许恩开始劝解自己:才开学,新的城市,新的环境,新的学校和同学,他需要熟悉的事物太多。不接电话,可能是在忙,或者,或者手机不在身边吧。
强行安慰着自己,可缠绕的不快愈发强烈。她坐在阳台的摇椅上,双眼放空。
这套房子的朝向是叶鸣舟特意选的,坐在阳台上能眺望到国科的校园。摇椅也是叶鸣舟专程买的。他告诉许恩,想他了就坐在这里看,他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得空了就来陪她,忙的话就隔空对望。
可此刻,许恩坐在摇椅上,看着人影攒动的校园,一点都感受不到叶鸣舟的视线。
“骗子!”许恩委屈,眼睛酸酸的,嘴角下垂。
眼泪快要落下时,开门声响起。
许恩回头,尚未看清来人,就被大步冲上来的叶鸣舟抱了个满怀。
“叶,叶鸣舟?”许恩怔忪。
“别说话,让我抱会儿。”强势的语气不容许恩拒绝。
他,怎么了?
方才不悦的情绪瞬间消散。感受在颤抖的怀抱,许恩担忧起来,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而叶鸣舟,脑袋一片混乱。从看到许恩的来电开始,“我家娘子”四个字如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双目猩红。五脏六腑都煮在沸水中,焦灼煎熬。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卑劣不堪,不过几天,沉溺在许清音的言笑晏晏中无法自拔。他怀疑起自己的真心,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一眼失神,真的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眼,许清音就这样烙进他心里。入眼一瞬,入心须臾,生生将许恩挤了出去。
电话断了,催命的铃音依旧在耳内鸣响,他疯一样狂奔回来。手指碰到门锁的时候,浑身颤抖。
门开了,阳台上落寞的身影一秒扎穿心脏。
颤颤巍巍将人拥进怀中,彼此心跳在胸腔互动,如此真实。
他看到了,双目相撞,他看到她红肿的眼角,她哭了。他不敢犹豫,快速拉人入怀,他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的慌乱自责。
许恩始终轻轻地顺着他的背,一点一点的安抚着他。尽管叶鸣舟的双臂箍得她越来越紧,她不出声、不询问,安静地陪着他,等着他。
良久,叶鸣舟的泪水在他不察间滴落在许恩肩头。
“叶鸣舟。”
“对不起。”
许恩带着酸涩地轻笑,“没关系。”
叶鸣舟为什么要道歉?因为没及时接她电话?不会的,她了解他,他的道歉,怕是在为这几日他将她忘记了而愧疚。
心好疼,不是往日的抽痛,而是钝刀刺开的痛。即便她说服自己他只是忘了,但压不住的痛让她疼到躬起身体。
叶鸣舟整个人沉在自己凌乱的思绪里,察觉到怀里的人若不是因为自己撑着就要缩作一团时,慌了神,“许恩?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叶鸣舟,”许恩抓着叶鸣舟的衣领,忍着疼,问:“叶鸣舟?”
叶鸣舟神色一乱,她湿漉漉的眸子里失望多于期待。
“我在!”声音很轻,轻到她差点听不到他气息不稳,“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许恩摇头,笑笑,“不用,你抱得太紧,我透不过气,一会儿就好了。”
笑得苦涩,密密麻麻的疼从许恩的心里由她的笑射进叶鸣舟眼中,疼在他的胸口。
“对不起!”又是一声没由来的道歉。
回应他的同样是不明所以的三个字,“没关系。”
她的嗓音轻颤,她的“没关系”像一把刮刀剜得叶鸣舟赤身裸体,晒在烈日下,满身烧痕。
叶鸣舟心虚得厉害,结结巴巴地说:“我,许恩,我只是,我刚才……”
“叶鸣舟,”许恩打断了他,“不要骗我。”
“我没有。”叶鸣舟立刻否认。
“我可以不问,你可以有你的私心私事,不必事事都告诉我。但是,你若想说,就不能骗我。相爱之人,若要长久,必须坦诚相待。叶鸣舟,你,做得到吗?”
“嗯。”
叶鸣舟没有正面应承,许恩心头一凉,不肯放弃地说:“倘若,倘若有一日你遇到了……你发现你对我的感情变了,我希望你实话实说,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几经斟酌,改了几次用词,许恩才将想法表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