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沉浸在晋安和南映栀都不赞成自己决定的愤怒中,云霆没好气地问高舒:“什么消息?进来前不会告知一声么?没规矩的东西!”
感觉云霆就是发发牢骚,没有真要责罚自己的意思,高舒咽下口中那句“奴才去敬事房领罚”,闪身让开位置,给一个小士兵进来。
这士兵脸有些瘦削,浑身上下沾满血迹,眼睛却闪烁着喜悦光芒,亮得惊人。
“启禀皇上,前线大捷,南将军以少胜多——”过于激动,他一嗓子喊破音,余留皆为干咳,“唔,咳。”
还准备听他讲具体战况,云霆示意高舒给他端杯水:“高舒,给这小兄弟拿点水。”
接过水润润嗓子,他接上自己话头:“将军一鼓作气,重创北朔君主,主帅受伤,北朔士气大减,慌忙后撤,如此情形,指不定哪日,北朔就要派人来议和!”
本来听到“大捷”,云霆那种被南映栀和晋安嫌弃的郁闷就一扫而空,再听到议和有望,他兴奋不已,直接站起来,重拍桌子:“好,南爱卿真是好样的!”
“朕要赏,”过于兴奋,云霆一时忘记南毅是摄政王党,还在嚷嚷,“待他凯旋,朕重重有赏!”
感觉这事来得突然,结束得也莫名,南映栀听着小将士的话,仿佛听不懂一样茫然。
前线,还真是风云变幻。
高高兴兴把小士兵送下去,云霆伸懒腰,打发南映栀:“皇兄,快到早朝时分了,你赶紧休息去,别耽误上朝。”
茫茫然想起自己还没帮云嫣问婚事,恰好前线大捷,可以赶紧把云嫣嫁出去,南映栀抬头,和云霆对视:“陛下,臣有件事,要问问陛下。”
惊讶于这次终于不是自己开口挽留南映栀,而是南映栀张嘴把他留下,云霆“噢?”一声,颔首:“你说。”
和谈军务一样,南映栀直入主题:“七公主已经到该谈婚论嫁的年纪,陛下这边,却一直没消息,公主惶惶不可终日,委托臣来问陛下意思。”
乍一听到南映栀提起云嫣婚事,云霆有些尴尬,这段时间他尽忙着干别的,居然把自己皇姐的婚事都忘了。
不得不说,把云嫣嫁出去,也是个拉拢朝臣的机会。
想着南映栀突然问起来,说不定已有合适人选,云霆发出试探:“皇兄可有什么看法?”
“臣倒是没什么,”南映栀复述云嫣原话,“但公主说,她想要个武功高强,可以保护她的,因此,臣建议,通过比武招亲的方式选驸马。”
说起比武招亲,云霆可来精神,杨家小子尚未娶正妻,有机会。
再者说,武功的话,晋安……
“比武招亲,”把她这话重复一遍,云霆表示赞同,“朕看这主意很好啊。”
急着回去补觉,探好云霆口风,南映栀便起身请辞:“皇上觉着好,那就这么办吧,臣告退。”
“皇兄慢走,”云霆指使候在一旁的高舒,“高舒,送送摄政王。”
高舒任劳任怨,把南映栀往外面引。
远远准备走过偏殿时,南映栀忽然瞥到,门口露出的一片粉嫩衣角。
被吸住眼球,南映栀问走在前面开路的高舒:“高公公,今夜是哪位娘娘在侍寝?”
“回摄政王的话,”想想那在偏殿过得滋润,又喊他们“别来打扰”的云霁,高舒发现他们已经进入偏殿范围,便把声音放轻,“今夜是涟美人在侍寝。”
想着后宫妃子都是侍寝前被弄过养心殿来,侍完寝就被送回去,南映栀推算一下时辰:“想必他现在已经回自己宫了?”
在高舒的视野死角,那片衣料忽然疯狂抖动起来,像是在说“没有”。
感觉出这是谁的衣角,南映栀唇角慢慢勾起,不等高舒回答,便明白自己问题的答案。
不能睁眼说瞎话,也不能把话说得太明显,高舒选择性说真话,语焉不详:“尚未。”
发现再走几下,就要路过偏殿,南映栀顿住步子,开始表演。
知道高舒看不见自己动作,只能听自己声音,她扶着头,轻轻发出一声“嘶”。
“王爷,”不知道南映栀为什么停下来不走,高舒转过身,眼睛盯在官道上,“您怎么了?”
做出几个深呼吸,南映栀像是在强忍疼痛,却脸不红心不跳撒谎。
她故意把声音搞得气若游丝,仿佛体力不支:“孤忽然,有些,身子不适。”
害怕南映栀在他的服务时间内出什么事,高舒嘴皮直哆嗦:“王爷,您挺住,奴才这就为您请太医!”
“不,”演得十分投入,南映栀话语里,充满不想麻烦别人的倔强,她抽口气,才接着往下说,“不必劳动太医,这是老毛病,忍一忍,便好。”
不明白只是“忍一忍就好”为什么会走不动路,高舒手足无措:“这……”
“公公想必有事要忙,”往偏殿门边一靠,南映栀像是被胶水黏住,赖着不肯动,“你先忙你的去,孤自个儿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