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强敌,晋安习惯在动手前,先用漫无边际话语,进行干扰攻击。
“兄弟,你从北朔来啊?”扫一眼楼奕耳洞,晋安“哟”一声,随口感慨,“啧啧,还是富贵人家!”
感受晋安气息之余,楼奕嘴唇紧抿,表情冷淡。
知道晋安在扰乱他思绪,不想被晋安带进沟里,他索性不吭声。
“四肢健硕,又面若好女,”打量他相貌,晋安嘴上念叨,心里忽地冒出个猜测,“诶,莫非你是北朔……”
他后面的“皇子”还没出口,楼奕就瞳孔紧缩,不管不顾,一拳挥来。
性命攸关之际,晋安没功夫再废话,他只得生生将千言万语,化成一句:“嘿你这人!”
楼奕此拳速度之快,力道之大,将晋安鬓角碎发,都一下掀起。
深感这拳不能直面接下,晋安迅速往旁边躲。
避开这一拳,顺便与楼奕拉开距离,他才有空补完自己方才的话:“咋能一言不合就出手呢!”
莫名担忧晋安吐出对自己不利的话,楼奕没有停歇,而是抽出腰间佩剑,马不停蹄往晋安那儿砍。
方才对来楼奕那拳,躲开得险,见楼奕拔剑,晋安不敢轻敌,他忙将手中匕首,换作长刀。
发觉上台的楼奕,实力竟比那胜过独孤月的晋安,不遑多让,台下看众再度陷入沸腾。
今日公主招亲,上台的,除开杨凌等浑水摸鱼之辈,居然还真有相貌堂堂的武功高手!
不少家有未嫁之女的男子,都将如狼似虎的眼神,投向台上两人,以及在下边看得津津有味的独孤月。
公主再怎么能耐,也只能拥有一位驸马,那剩下的两人,岂不是便宜他们了?
瞧大批人往自己这儿袭来,让她连静静观赏都做不到,独孤月拱手,礼貌推辞他们美意。
“鄙人在江湖飘荡,尚未有成亲意,不愿耽误各位姑娘,诸位请回。”
发现怎么好言相劝,独孤月都油盐不进,围着她的人,纷纷尝到挫败滋味儿,无奈散开。
看台上,云嫣的目光,紧随楼奕身影转动。
虽然不知楼奕为何这会儿才来,但一看他精致脸蛋儿,云嫣心中闷气,消散大半。
搁下手中茶盏,她眼神发亮,痴痴望着楼奕,像是要将他矫健身姿,尽数刻在眼里。
由于只对南映栀感兴趣,云霁懒得看擂台之上,晋安与楼奕打斗。
扫过对面空着的,南映栀席位,他百般聊赖,琢磨起怎么说服晋安。
威逼,用这副美娇娘躯壳,去胁迫武力值远在他之上的晋安,显然不太管用。
利诱,似乎他身上,也没什么是晋安想要的……么?
思及晋安与他那奇怪约定,云霁仿佛发觉有趣事物般,缓缓挑起眉。
让他竭力扮演温柔女子,晋安自己却放荡不羁,像在身体力行,诠释“乖顺”反义。
难道,晋安想要的,是让云霆在他俩之间,做出抉择?
想想云霆那与自己如出一辙,吃软不吃硬的狗脾气,云霁将抬起的眉头放下。
想要博得云霆这心尖上站着的人多如花瓣,拥有后宫佳丽三千帝王,的独宠心思,哪儿有这般容易?
好歹身为太后母家之人,手掌大权,晋安怀抱这样不可告人的情愫,还真是卑微。
想到晋安与太后有关,云霁目光变得幽深。
先前,小栀子说,她被太后派出的人伏击,那晋安作为外戚,对此事,是否知情?
感觉游说晋安一事,牵扯甚广,云霁不由赞同起南映栀话来。
谋逆,还真是,得从长计议。
与楼奕见招拆招,却迟迟无法取胜,晋安方才与独孤月对决的热血,缓慢变凉。
再次闪过楼奕往他心窝刺去的利剑,晋安冷汗直冒,后背顿时湿透。
不同于那容颜昳丽的青衫人,将招亲一事,视作切磋,点到为止,眼前这黑衣人,一招一式,都是冲他命去的。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惜命的,怕不要命的。
完全不想为云嫣丧命,晋安嘴皮子翻飞,再度试图扰乱楼奕注意力。
“北朔来的兄弟,我说,公主虽美,比武虽残酷,但是,咱们有必要,把命给搭上吗?”
终于感到晋安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又闲话连篇,如狗皮膏药般难缠,楼奕面色一冷,从怀里摸出盒火柴。
不理解他此举意味,晋安趁机上前,想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他行动之余,还没忘用话语干扰。
“你拿发烛作甚?要烧我么?”(注:发烛即火柴古称)
看清楚楼奕从臂缚取出的另一样东西,是什么玩意,晋安瞳孔霎时瞪大。
他怒不可遏:“你什么人啊,怎能随身携带炸药!”
不想陪楼奕玩命,晋安如刚捞上岸,滑溜的鱼,一个后空翻,跃到台下。
谁胜谁负,已见分晓。
远远瞧着,看不真切楼奕手中物,云霆只当是晋安获胜之际,临阵脱逃。
感觉晋安越发脱离掌控,甚至向他索取各取所需之外的东西,云霆眼底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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