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言之凿凿,像是对那人了解十分透彻,云霁不由发出一连串疑问。
“是何人?我认得否吗?是男子还是女子?”
“女的,你见过,也认识,”耐心接受他查岗般的提问,南映栀指头在虚空一点,“就是比武招亲那日,将国师踩在脚下的独孤月。”
说到国师,云霁方才对独孤月此人有些印象,他皱眉想了想:“就是与国师纠缠不清的那位?”
“正是,”南映栀颔首,“她常年在江湖游荡,对这些药物,想来比常人,要清楚得多。”
“可咱们与她,并无交情,”对独孤月记忆,仅限于她乃国师等候之人,云霁面露狐疑,“贸然问她,会不会不好?”
“的确,直接问不太好,”点一下头,南映栀接着往下,“所以,我想给她些报酬。”
想起自己与小栀子,也才交换过两次礼物,而这独孤月,居然能首次,就获得小栀子亲给的酬劳,云霁瞬时紧张起来:“你要给她什么?”
见他神情警惕,南映栀担心他误会,连忙解释:“与她打一场,以做交换罢了,她不是喜欢与人切磋么?
“我目前,空有你留下的一身功夫,却一直找不到合适之人对练,无法巩固。
“翎风翎雨弱了些,晋安又忙得脚不沾地,且位于敌营,没陪练心思。
“正好独孤月,是西域高手,在江湖上,也排得上号,适合做我练习对象。
“这样,一来,我武艺不会生疏,二来,她也不觉得亏,互惠互利。”
知道她说得有理,云霁原本要说出声“好”。
但转而想到,她要和别人接触,他心中直发酸,连带说出话语都透着枸橼气息:“小栀子,我也能陪你练。”(注:枸橼乃柠檬)
“你……”深知“南映栀”这躯壳,没武功傍身,南映栀轻咳一声,“你还是好生养身子吧。”
没等云霁说什么,她忽地想起云霁此前,说他要上前线。
终于反应过来,南映栀一把攥紧他手:“嘿,我刚刚是有多糊涂,才会考虑让你上前线!
“你现在,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娇滴滴的,咋能去战场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小栀子,”被她劈头盖脸说一通,云霁委屈辩解,“去增援,不代表我一定要上阵厮杀,我可以,在后方出谋划策。”
感觉让娇弱云霁,与糙大汉南毅一同厮杀,南映栀作为即将上任的君主,有些过意不去。
“你在京城,也同样能想计谋,何苦亲自去一趟?”
“战场千变万化,时刻需要根据敌我情况,制定相应战术。”
说起战争一事,云霁话语有条不紊:“待军情传来,再做决策,恐怕为时已晚,所以我随军前行,较为适宜。”
被他有理有据的一番说辞噎住,南映栀半晌,才勉强找回声音。
为打消云霁亲上战场念头,她将自己此前信誓旦旦,说“尉迟翊很牛,南毅铁定不行,需要咱们出手相助”的脸,打得响亮。
“青川儿,我相信你排兵布阵的实力,但那尉迟翊,也不一定,就那般厉害,需逼得你出手,咱们还是先看看吧。”
“唔,你说的在理,”担心南映栀因怕他在战场出事,而对他隐瞒军报,云霁晃她手,“但前线情况有变,你可千万别瞒着我。”
心中祈祷南毅给点力,南映栀话语幽幽。
“青川儿呐,我倒也想瞒着你,但如果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恐怕也只有你能力挽狂澜。”
感觉两人四目相对,却气氛沉重,云霁搜肠刮肚,首次学着南映栀样子,转移话题。
“小栀子,你不是要问独孤月欢愉粉之事么?可那独孤月,来无影去无踪,你要从何处找起?”
“这个你不必忧心,”听出他在缓和气氛,南映栀就坡下驴,“不出意料,她此刻,应该在国师府暂住。
“原本我也要去国师府,与国师商议,将狩猎开始时期改到哪日。
“问独孤月欢愉粉一事,算是顺道,恰好省下再找旁人的时间。”
没细想为何独孤月会宿在国师府,云霁只恍然大悟,南映栀认准独孤月问的缘由:“原来如此,怪道江湖人士千千万,而你要找她问。”
“此地一为别,下次咱们,就得等到狩猎场上,方能相见,与你分别,还真是不舍。”
早将云霁视若珍宝,南映栀宣示主权般,在他肩膀,留下个缠绵悱恻的吻痕:“可惜‘匈奴未灭,何以家为’,青川儿,等我。”
发觉这个位置,正好能被衣裳掩盖,不至于被发现,而自己可以通过它,睹物思人,云霁眉眼弯弯:“好。”
目视她离开,云霁没缓过来般,对着虚空出神。
小栀子,似乎将他看成柔弱姑娘家,可他到底,身子没那么羸弱。
若说清楚,小栀子便极有可能,不再这样关照他。
可不直言,小栀子又白白为他操心,这可如何是好?……
没过多久,兰芙忽地掀开帘子,打断云霁漫无边际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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