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享受温热绢布,带走身上污秽,云霁摩挲下颌,“那我是不是,要嫁夫随夫?”
“娘子在前,我在后,”专注于给他擦拭身子,南映栀神色平静,“随你,我没意见。”
“原本夫为妻纲,该我听你的才是,”云霁垂眸望她,“小栀子,你好甚,我越发心仪你了。”
“不怪你沦陷,得怪我这无处安放的魅力,”调侃过后,南映栀放轻些动作,“这个力道可以么?疼不疼?”
见大冷天,南映栀忙活,竟出一身汗,连额间都渗出水珠,云霁不由心疼。
回忆从前见过,翎风妻子,在她夫君归来时的百般嘘寒问暖,他有样学样。
“不疼,”绘声绘色演绎,云霁凑过去,亲她眼尾,“小栀子,你辛苦啦。”
“嘶,”被他吻得痒,南映栀空不出手揉,遂连眨几下眼,“你从哪儿学的?”
“英雄不论出处,”云霁避而不答,仅用一双尽显无辜的水灵杏眸瞅她,“你不喜欢么?”
“我……”顿了顿,南映栀又给他擦起来,“我喜欢你只对我一个人这样。”
“我会的,”得到认可,云霁神色兴奋,下意识往她那儿扑,“我当然只对你这样。”
见他一个晃悠,险些落入热气腾腾水盆中,南映栀眼疾手快捞住他:“嘿,别往水里栽!”
“小栀子,”如愿以偿扑入她怀抱,云霁露出得逞的笑,“我知道你会接住我的。”
放下手中绢布,南映栀轻拍他肩颈:“你这,算不算‘诡计多端’?”
蹭她袍子,云霁贪婪吸取独属于她的沉稳气息:“那要看我的‘诡计’,可否如你意。”
见他抱着自己不撒手,南映栀小心推他:“青川儿,容我将盆放出去。”
意图与她腻歪,云霁不情愿她走:“这种杂活儿,让翎风翎雨做去。”
“何必事事劳烦他人,”尽管挺享受旁人侍奉,但能自己做的,南映栀还是更倾向于,亲力亲为,“咱们又不是没生活自理能力。
“再者,此事关你,我不想假手于人。”
被她后一句说动,云霁缓缓松开手:“快去快回。”
如他所言,南映栀快速处理好盆与布,闪身入帐。
见云霁一手搓困顿的眼,一手仍往外伸着,要自己抱,她褪去外衣,笑着搂上他。
“明儿咱们要早起,”察觉他强忍倦怠,意图继续与自己叙情话,南映栀吻他脸颊,“你也困倦,快别闹了,睡吧。”
原本也打不起精神,云霁听她这话,遂沉沉睡去。
挨着南映栀,他如处于马车时,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翌日。
见快到唤王爷与南小姐起身的时辰,而帐内毫无动静,翎风翎雨犯难,在门口踱步。
实在不敢惊扰里头二位,翎风摆出兄长架子:“小雨,你喊他们起身,我去备膳。”
感觉兄长这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翎雨不满地嘟囔:“我也可以备膳。”
“咱们轮流吧,”直觉王爷与南小姐相恋,之后这种纠结日子,指定少不了,翎风咬牙与他定下契约,“这回你来,下回我来。”
翎雨应一声“成交”,便掀开外帘,小心翼翼往里走。
天刚蒙蒙亮,帐内昏暗,他眯起眼,方看清床上两个缠在一块儿的人影。
尚未娶妻,又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翎雨痴痴望相拥的两人,绯色从耳廓一路红到脖子根。
他霎时懊悔,早知王爷与南小姐如此要好,自己怎么也该让有家室的兄长试试水,而非一头扎进来!
全然没有此类经验,翎雨甚至不知,自己该先唤谁。
想着自己唤他俩,都是“王爷”,纠结片刻,他咬牙发声,寄希望于至少叫醒他们中的一个:“王,王爷。”
此前在马车睡过一轮,加之觉浅,云霁一下睁开眼。
他自锦被内探出手,给翎雨做个“噤声”的手势。
翎雨莫敢不从,连忙颔首。
不愿扰动南映栀,云霁就这么比划:“几时了?”
不敢弄出声响,翎雨动手不动口:“卯时三刻。”(五点四十五)
知道狩猎一向是辰时一刻(七点十五)始,云霁“问”云霆动向:“陛下那儿可有动静?”
翎雨老实打着手势:“听眼线报告,陛下睡得沉,尚未起身。”
“这儿不必你伺候,”瞥一眼自己搁在榻上的染尘衣裳,云霁指尖翻飞,“去宫妃帐中,替我拿些换洗衣物来。”
见南映栀摸不到自己手,迷糊发出一声“嗯?”,他将手搭回她腰际,给翎雨留下个眼神——“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