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洛童轻轻颔首,眼神深邃,未置一词,一切尽在不言中。
吕桂氏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冷弧,轻叹道:“可笑,可笑我还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
陆洛童的声音冷冽如冰,穿透空气直抵人心:“凡有所行,必有所踪。这世上,从来不存在无懈可击的犯罪手法。”
吕桂氏的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惋惜,她喃喃自语:“明明昨晚一切都是那么顺利。”
陆洛童目光如炬,缓缓分析道:“依本官推测,昨夜是你先将吕金宝杀了,再和翠红一起伪造了现场,你身上的鞭伤并不是吕金宝打的,而是翠红帮忙伪造的。府里的下人听到了鞭打声,不敢靠近,给了你们充足的时间伪造现场。”
萧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讥诮:“吕老板坚持不让家仆插手吕金宝房内之事,任由他肆意妄为,折磨大少奶奶,未曾想,这一举动,最后反而给了大少奶奶一个作案时机。”
吕桂氏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冷冽如冬日寒风,直刺人心。
吕中见状,面色复杂至极,懊悔、恨意、悲伤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他吞噬。
他心中怒火中烧,几乎要按捺不住,想要将吕桂氏生吞活剥,然而,身旁侯国志的锐利目光始终如影随形,令他不得不强行压下冲动,动弹不得。
终是,吕中强忍半晌,终是指向吕桂氏,声音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情绪:“你......你为什么要杀我儿?”
吕桂氏的目光斜斜地刺向吕中,嘴角勾起一抹更深的讥诮,仿佛能言语万千,却又偏偏缄口不言,让空气里弥漫起一股莫名的张力。
陆洛童声音沉稳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本官猜测,吕金宝是知道了什么吧?”
话虽以疑问之姿问出,言辞间却透露出不容置喙的笃定,让吕桂氏那张紧绷的脸庞,终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泄露出一丝动摇。
侯国志一脸茫然,挠头不解:“他?吕金宝?那个成日里流连烟花之地的浪荡子,能知道些什么紧要之事?”
他的疑问中带着几分戏谑,却也难掩心中的困惑,这突如其来的猜测,完全颠覆了他对吕金宝的认知。
陆洛童唇角轻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缓缓言道:“我们其实都遗漏了一个关键之处。那就是,杀害秦学华的真凶,究竟是怎么知道吕氏盐铺中有一间密室的?还有他利用盐巴杀人,究竟是临时起意,还是早就决定好的?”
侯国志闻言,眉头微蹙,似云雾遮月,不解其意:“大人,您这话,下官有些听不懂。”
何鸿朗端坐于大堂正中那把古朴的圈椅之上,手指轻轻摩挲着下颌的长须。
他沉吟片刻,方缓缓开口:“吕中一直在密室里私囤官盐,凶手究竟是只知道吕氏盐铺有密室,还是连私囤官盐一事也知道。”
侯国志闻言,嘴角不禁微微开启,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这…有差别吗?”
萧泽轻叹一声,似有所悟:“差别,自是有的。吕氏盐铺有密室这件事情或许吕家的老伙计都知道。可是私囤官盐是重罪,知情者寥寥无几,皆是些足以守口如瓶之辈。”
侯国志闻言,缓缓颔首,似是对这番分析表示赞同。
陆洛童接过话茬:“我们不妨如此设想,若那凶手对密室中藏有盐巴之事一无所知,那么他掳秦学华至密室,其意已决,必是怀揣着在那密室之中终结秦学华性命的决心。”
众人皆微微颔首,陆洛童的声音在静谧中显得格外沉稳而富有穿透力:“秦学华是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子。凶手对他既没有捆绑,不怕他醒后逃跑,也没有堵住他的嘴,不惧他醒后会出声呼救。那么,在这密室之里,他究竟打算如何杀害秦学华呢?”
此言一出,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沉重得令人窒息。
众人面面相觑,眼中皆是困惑不解之色。
萧泽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坚定:“在没有捆绑和堵住嘴巴的情况下杀人,这是不可能的。且不说,那吕氏盐铺,地处繁华市井之中,夜幕虽深,却有更夫敲梆、巡街卫士穿梭其间,安保不可谓不密。加之铺内尚有数名年轻伙计留宿,警觉性自是不低。”
他稍作停顿,目光如炬,继续分析道:“再说秦学华,当时仅仅是昏迷未醒,外界稍有风吹草动,便能将他惊醒,何谈悄无声息地行凶?”
陆洛童闻言,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不错,这就说明,凶手在打昏秦学华之前,就已经知道吕中私囤官盐之事了。”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于吕中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凝重。
侯国志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穿透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田:“吕中,关于你私下囤积官盐之事,都有谁知道?”
吕中面色煞白,额间细汗密布,他慌忙答道:“大人,私囤官盐一事事关重大,只有我府里的管家和他的两个儿子知道。”
言罢,他似是记忆闸门忽启,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低语道:“不,还有金宝,我竟然忽略了他。金宝,那孩子,他也知晓此事。记得今年岁末之夜,酒过三巡,父子情深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