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气不同于往日那般阴沉,反而天空澄碧,纤云不染,偶尔吹来一丝凉风,令人心旷神怡。
西市刑场上,荣王府满门都穿着刑服跪在地上,身上被绑得严实,待午时一到,立刻问斩。
此时,荣王面无表情,一夜之间,整个人苍老了许多,他万万没想到重权在握这么多年,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
荣文卓经历了这么多,他低着头,眼神呆滞,似乎已经认命。
荣文杰至今不敢相信,昨日被抄家之时,他还以为事情会有回转的余地,谁料第二日就被押赴到了刑场,直至这一刻,他心中仍有不甘。
其余的家眷,有的已经认命,有的不停的在哭,只是其中并没有清平郡主,她是萧玄宸的正妃,已是皇家之人,也因此逃过一劫。
至少京中有不少人,包括她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
殊不知,萧玄宸在大理寺卿将人抓回来之后,他就已经意识到此事不简单。
于是当天夜晚就已经私下找过荣王,他用清平来威胁荣王,此前二人合谋之事,让他一力承担。
荣王见此事已无回转的余地,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便只能应承了下来,至少还能保全自己的女儿。
所以萧玄宸在这件事中,他安然无恙。
刑场周围都挤满了人,不少百姓对荣王父子的下场纷纷叫好,他们被欺压已久,如今这般结局简直是大快人心。
苏音然戴着面纱也藏身于人群中,只可惜未能将罪魁祸首一起绳之以法。
不过,好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待她报了仇,她的父亲和母亲,还有苏府上上下下几十条人命便可以得到安息。
这时,主位上监管此事的官员,抬头望了眼天色,他神情严肃,手中拿着惊堂木重重往案桌上一拍,高声喊道:“午时已到,立即问斩。”
伴随着他长长的尾音落下,刽子手将刑场上的荣王一众人等,按在了铡刀下。
随着刽子手手中高举的大刀落下,热血飞溅,瞬间人头落地。
飞鸿楼,天字号房。
“四皇子居然真的是你的人?”
凤倾微坐在萧承渊对面,眼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神色。
朝堂上萧玄墨的举动,自然惹来不少朝中大臣的猜疑,可大部分人都只当他是奔着东宫太子的位置而去,毕竟从萧玄宸被废之后,太子一事迟迟未立。
可凤倾微却不这么认为,萧玄宸与荣王早就是强弩之末,朝堂上欢呼声最高的,莫过于庆帝最受宠的小皇子——萧玄烨。
他实在没有理由花这么多心思在荣王身上。
昨日,凤倾微在得知此消息的时候,她梳理了一遍有关萧玄墨的事情,经过抽丝剥茧,隐隐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于是才大胆的猜测一番,只是结果还是令她出乎意料。
不过既是有关于萧承渊的事,她查不到也不意外。
只见萧承渊点头,神色淡然道:“此事目前无人知晓,表面上他依旧是一心想要拉拢我的四皇子。”
凤倾微看着眼前高深莫测的男子,不由得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压压惊。
还好眼前之人是自己的男人,若是敌人,只怕将是她最强劲的对手。
这时,凤倾微忽然想起一件事,她轻轻蹙眉,朝萧承渊问道:“我记得上一次,你让我假扮云桥进宫为太后诊治一事,那会儿你说是四皇子在陛下面前故意提及的,所以,这也是你的安排?”
话落,她定定的看向萧承渊,在等着他的回答。
见眼前女子这么快就联想到此事,萧承渊放下酒杯,不由得轻笑道:“你这般聪慧,就算我不说,这件事情只怕你早晚也会察觉。”
尽管萧承渊如此说,凤倾微心中依旧有些恼,这么重要的事居然瞒着她,亏她那时候还想方设法的要帮他,他倒好,暗中已经谋划好了一切。
萧承渊察觉到她的情绪,解释道:“此事并非有意要瞒你,只是时机未到。”
凤倾微扬了扬眉,质问道:“那今日怎的时机又到了?”
萧承渊听出她心中有气,不再嬉笑,急忙道:“以前不告诉你,是怕给你带来麻烦,无论是南庆还是其他三国,想要取我性命之人多的是。”
他顿了片刻,声音也逐渐低了下来,“自从有了你之后,我时常会有所顾及,你已成为我的软肋,所以我不想让你卷入这些是非之中,更不想因为我而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说到这,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漆黑的眸中藏着一片深情。
见凤倾微神色逐渐缓和,萧承渊继续道:“只不过现在,我相信你有绝对的实力可以保护好自己。
何况,今日哪怕我不说,以你的聪慧,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查到,倒不如我先跟你坦白。”
“除此之外,你是否还有其他事情瞒着我?”凤倾微拧着眉问道。
萧承渊急忙摇首,“除了这一件事以外,再无任何隐瞒,我发誓。”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凤倾微神色柔了下来,她撇了撇嘴,道了一句,“这还差不多。”
这时,她反手紧握住萧承渊的手,“可是阿渊,我与你说过,无论任何事,你都可